那一手促成这包围之势的年轻男子说道:"沈局长, 秦先生进入7号房出来之后, 7号房的燕子李三就已经死亡, 所以我怀疑他有杀人的嫌疑, 按照程序, 必须要让他接受我们的检查。”
"荒唐。”
沈局长怒斥一声, 骂道:"李三的资料你没有研究过么?不说他那身行的功夫这世上没有几人能轻易的抓住他。他那几乎不死不老的身体, 你难道不知道么?秦先生怎么可能杀得死他?”
沈局长的一番话让那年轻人醒悟过来, 确实, 燕子李三的身体一直是特别行动组解不开的一个谜。他的不死亡不老化现象, 即便是利用科学手段都无法进行探测。这样的一个人, 确实是很难杀死。按照道理来讲, 秦刺确实无法杀掉他。毕竟秦刺的实力摆在那里。何况, 再仔细的一回想, 这般杀人是否也太过随性了, 更何况杀完人出来以后还主动挑明白, 这如果不是猖狂, 那就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了。
所以思绪转动间, 那年轻人已经认识到自己鲁莽了, 他倒也善於承认错误, 立刻向秦刺道歉。
秦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再理会他, 而是看向沈局长说:"李三是自然死亡, 不过, 他的躯体我想沈叔叔你可以交给我, 我想将它送回老家安葬。”
沈局长笑道:"没问题, 我早就说过了, 只要有你在, 那么这个燕子李三就是交换条件, 怎么处理, 那完全由你。”
秦刺皱了皱眉头, 这一刻, 他已经完全忽视了李三为交换条件的事实, 他甚至很反感这样的一句话。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折身返回, 不一会儿, 他就扛着燕子李三那具已经老态龙锺的躯体, 走了出来, 路过玉无瑕身边时, 他开口道:"我们走。”
沈局长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迷惑之色, 而周围的特别行动组成员也同样如此。毕竟他们印象中的燕子李三是个富态的胖子, 而现在秦刺扛出的躯体明显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但这房子里没有别人, 而所谓的易容术也不可能易容到这般境界,
再说这老人的身上也却是没有生命气息, 否则门口的检测仪会出警报的。
所以这老人应当就是燕子李三无疑。
可是?为什么燕子李三在死亡之后, 变得如此衰老呢?
这个秘密没人知道, 如果秦刺眉头提出先前的要求, 特别行动组的人或许会拿着李三的躯体去做解剖, 但现在沈局长已经开了口, 自然无法收回, 只能看着秦刺和玉无瑕携衣而去。
扛着这具躯体也不可能乘坐交通工具了, 否则非得引起麻烦不可, 玉无瑕本来想调出来一辆特别行动组的专用车, 这样不会被接受任何的盘查。但秦刺拒绝了, 他直接展开了自己的度, 扛着李三的遗体一路疾驰。
玉无瑕也不知道想的什么, 化为一缕清风, 伴着秦刺一路从北京疾行至上海, 结果却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不过这种非人的度, 也只有这两位实力不凡的人才能做的出来。换做普通人, 怕是想也不敢想。
一天之后,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加长型猛士抵达了安徽东部一个偏远地方的小村庄, 李家庄。车上坐着一堆年轻的男女, 女的看上去要稍长几岁, 妩媚妖娆, 正控着方向盘。而男的脸庞却还带着未退青涩, 但气质沉稳的却如同一个历经风浪的长者。
这两人正是秦刺和玉无瑕。
当俩人回到上海以后, 专门让人定做了一副水晶棺材, 将燕子李三的遗体放在了棺材内。但扛着棺材赶至李三的老家, 总归是有些骇人听闻。所以玉无瑕主动联系了一辆组织内的加长型猛士, 将水晶棺安置在车内, 两人驱车赶往安徽。
一路上自然有交警关卡, 但猛士车头上悬挂着的那块黑色的特殊牌照让懂得分辨牌照颜色的行内人士根本不敢上前询问。军牌或许有些交警来劲了, 还给使点力, 不买帐。但这黑牌绝对是无人敢惹, 甚至有的交警一辈子只能听传说, 却见不到一次。
李家庄只是个偏远的村庄, 虽然远比秦刺从小长大
的那个泥巴村达许多, 但相比较一些富贵点的村庄而言, 这个村子还是显得极为寒酸。村里的道路并不通畅, 好在还足够行驶, 而这种专门为特别行动组特制的猛士车在性能方面甚至比军用猛士更胜一筹, 别的不说, 就是这些车窗玻璃都是按照最高标准设置的防弹措施。至於车内的那些精密先进的仪器更是数不胜数。
玉无瑕自小就被选入组织培养, 后来直派到华港任职, 根本没有机会来体验这种农村生活, 目光所及处的破落寒酸却都成为了她眼中的好奇。但显然, 她的心思并不是在这些村庄景色上面, 忽而转过头来, 见秦刺默然无语, 便笑着开口道:"一直都没看出来, 原来你骨子里, 这般重情意, 我还以为你只是木头桩子, 一个讨人厌的臭小子。李三只不过跟你一面之缘, 你却能在他死后, 抚送他的遗体落叶归根, 说实话, 我现在都有些欣赏你了。”
秦刺淡淡的摇摇头开口道:"没有什么重不重情意, 只是有些人值得, 有些人不值得罢了。”
玉无瑕有些难以理解秦刺话中的深意, 但她也没有多想, 反倒是笑
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 那天在房间里, 你和燕子李三之间究竟生了什么?”
秦刺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复而又看向前方, 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没有现在的身份, 或许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
玉无瑕顿时美目一瞪, 有些气鼓鼓的扭过头去哼道:"不爱说就拉倒, 扯什么身份, 你以为我是那么信不过的人?”
秦刺淡淡的一笑, 说:"不是信不过, 而是你的行为被你的身份所拘束。其实, 我觉得你这样活着很累。为何不无拘无束, 让自己活的更轻松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你生活的目标是什么?”
"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一切。”玉无瑕想也不想的就将这个目标说了出来。但随即, 她却怔住了。
这真是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为什么梦中, 总是会梦见那温暖的家, 那看不清面孔却对自己极其疼爱的丈夫, 还有那可爱的孩子, 而梦中的自己却只愿意甘於一个普通家庭主妇的身份。什
么国家, 什么牺牲, 都不重要。
秦刺转头看了玉无瑕一眼, 见她面上露出的茫然, 淡淡的一笑, 却没有再说话。而玉无瑕也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猛士颠簸中, 终於抵达了李家庄。李家庄与地处安徽省无为县北部, 与含山县相邻, 毗近两县交接的地方, 临近村口的时候, 猛士车就被一个中年男子给拦了下来, 看这男人的做派应当是村里的一个干部, 有点眼光, 虽然认不出这车是什么牌子, 但是知道那牌照上连标志着所属区域的代码都没有, 甚至连牌子都是稀罕的黑色, 所以他认定这车上的人不简单, 拦下车的时候, 也非常的客气, 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问秦刺和玉无瑕来村里干什么。
既然到了地头, 自然要与地方上的人接触, 不然这下葬的事情也不是说挖个坑把人给埋了, 就算了事了。国家可是强调火葬, 秦刺这是顶着法律办事。不过法律本来就是用来钻空子的, 何况在这种偏远的乡村里, 只要把乡干部摆平了, 那就啥事也没有, 想怎么葬就怎么葬。
当然, 秦刺也可以完全不理会, 凭他的背景, 谁敢问他为什么不用火葬?凭燕子李三的身份, 还有他昔年劫富济贫的功德, 难道还当不起一个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