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之后, 秦刺打定了主意, 决定去见见这郎志远, 若是能收服最好, 若是不能收服, 也不算什么损失。毕竟他手掌战技, 又有绝佳的遁器, 并不惧那郎志远。是以, 秦刺倒是将九菊一脉和布鲁赫家族接触的事情, 暂时放到了一边, 而是举步朝那个房间走去。
还未及至房间便听到一阵轻吟传来, 正是李清照的那《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秦刺脚步一顿, 随即便笑道:"朗宗主气势恢宏, 但语气中却有壮志未酬之意, 看来朗宗主并不甘心屈居於此啊。”
郎志远霍然一惊, 以他的修为, 断然不可能让人如此接近还未能现, 乍然听到有人出声, 条件反射之下, 一拍桌几, 搁在上面的长剑应声跳起, 随即那郎志远屈指一弹, 剑身便朝秦刺激射而来。
秦刺见状淡淡的一笑, 在那长剑近身之际, 忽而探出两指, 稳稳的夹住了剑身, 但蕴含在剑身身上的强大劲力却让秦刺的指尖有些麻的感觉。这也让秦刺暗暗心惊这郎志远的修为, 竟然屈指之间就能爆出如此惊人的劲力。
"朗宗主, 以剑迎客, 我可就敬谢不敏了。”随即, 秦刺同样屈指一弹, 长剑激射而回。而此刻的郎志远已经转过身来, 轻巧一探手, 握住飞回的长剑, 目光凝聚在秦刺的身上, 大为诧异, 但随即疑色一收, 淡淡的笑道:"原来是教主大驾光临, 看来我朗某人失礼了。”
秦刺边笑边行, 匆匆几步已经踏入了房间, 目光四处浏览了一下, 便笑着说道:"真没想到, 与朗宗主一线神隙之别, 竟然会在此处相见。却不知, 朗宗主为何要屈居与这一群西方血族的屋檐下。”
郎志远淡然一笑道:"秦教主还这般称呼我为宗主, 朗某人可受不起。如今朗某人已经是丧家之犬, 自然是哪里能躲风避雨, 就藏身在哪里。倒是朗某人没有想到, 秦教主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看来秦教主对朗某人关心的紧呐!”
秦刺一听, 自然知道这郎志远误会了自己, 便摆摆手道:"朗宗主无须自谦, 月宗是在朗宗主的手下才得以繁衍生息, 这一点朗宗主功不可没。无论何时, 都当得起宗主这个称呼的。不过朗宗主勿要误会, 我来此, 可不是为了朗宗主, 只是没想到朗宗主居然也在此处, 恰巧相遇, 就来此拜访一下了。”
郎志远"哦”了一声说道:"巫教不是在纽约展么?这么快就将触角延伸到伦敦来了, 莫非秦教主对这秘党有什么打算?”
秦刺微微一笑道:"不瞒朗宗主, 这些西方势力本就打算当做磨刀石来看待, 秘党冲早也会成为我们巫教手底下的一块磨刀石,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时候罢了。今次前来, 倒不是为了巫教的事情, 只是受人所托, 查看一下那日本九菊一脉与布鲁赫家族接触的目的。”
秦刺这番解释, 郎志远才有些释然, 原本警惕的心思也稍微松懈了一些, 随即便笑道:"秦教主大才, 朗某人确实佩服, 既然教主还能记起我这无名小卒, 我也实感荣欣, 若是教主有时间, 不妨坐下小饮片刻如何?”
秦刺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多时, 郎志远便备齐了酒水, 两人迎面落座, 秦刺捏起酒杯, 稍一把玩, 笑道:"真没想到朗宗主会请我喝酒, 我倒是一直觉得朗宗主与我见面, 怕会是立刻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看来这世间事确实不是人力可以琢磨的啊。来, 我敬朗宗主一杯。”
郎志远举起酒杯随秦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 一边慢悠悠的斟酒, 一边笑道:"换做数月之前, 恐怕真会如秦教主所想的那般, 但现在我倒是宁愿请秦教主喝酒。”
"哦, 为何?”秦刺诧异道。
郎志远淡淡的一笑, 道:"你与我争做教主之位, 我是落败者, 又岂能甘心认输, 毕竟我一直认为我才是最有资格坐上这教主之位的。这要是碰见了, 难免再战一场。但如今, 见秦教主你将巫教打理的井井有条, 朗某人也算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没有了不平之气, 自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饮酒谈天。”
秦刺笑道:"这么说, 朗宗主对巫教的事很关心嘛。”
郎志远摇摇头叹道:"身为巫教人, 岂能不关心巫教事。”
秦刺目光一闪, 举起酒杯道:"朗宗主, 为你这句话, 我敬你一杯。”
杯到就干。
郎志远忽然笑道:"秦教主, 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秦刺扬眉道:"朗宗主尽管问。”
郎志远微微一笑道:"我一直很好奇, 那乌醒崖和炙芒的真正死因, 不知道秦教主可否告解。”
秦刺目光一闪, 见郎志远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倒是没有什么杂态, 心中一番权衡, 索性坦然道:"朗宗主若真想知道, 倒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我想, 朗宗主这想问, 想必也应该猜到了, 那乌醒崖和炙芒虽然互相拚斗而亡, 但实际上确实是我使计造成的。”
郎志远哈哈大笑道:"朗某人只是试探着一问, 倒是没想到秦教主竟是如此爽快。来, 教主, 我诚心诚意的敬你一杯, 对你我算是真的服了。”
秦刺举杯相碰, 两人一饮而尽, 再次斟满酒后, 郎志远叹了口气说道:"秦教主, 巫教若想展, 自身的实力才是关键。巫教的弟子中, 虽有出类拔萃者, 但修为足够高强的却极少。而练气十二脉战斗时有法宝相助, 同级别较量之下, 威力远胜於我等炼体之人, 教主可千万不可大意。”
秦刺点点头道:"确实, 这一点我已经意识到了, 如今巫教的弟子都在苦修……”随即秦刺将巫教现在的大致情况简要的跟郎昆说了一遍。
现在的气氛说实话, 确实很怪异, 落座饮酒的两人按理来说, 不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起码也是结怨颇深。但现在不仅能够做下来心平气和的饮酒, 反倒是谈论起巫教的展大计, 难免叫人觉得诡异。
实际上, 这并不奇怪。不管是秦刺还是郎志远, 亦或是那乌醒崖炙芒之流, 内里虽然各有争斗, 但大体上的方向都是为了巫教, 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任何偏颇的地方。但秦刺为了巫教的展, 必须要拢权, 所以乌醒崖和炙芒两人对於秦刺来说必须要死。这一点, 实际上无论谁坐上这个位置, 都会这么做。
毕竟, 只有权利集中才能团结一致, 上通下达, 没有丝毫阻塞, 才能够更加快的展起来。否则时间都用在窝里斗上面了, 即便对於巫教的态度上大家的目标一直, 但难免会将展的时机怠慢, 也会白白耗损了许多时间。
所以说, 抛开个人恩怨的话, 谈及巫教自身的利益, 两人的还是处在一个共同点上的。
当然, 这一番聊及巫教的事情, 也越的让秦刺肯定了对郎志远的看法。而这种看法, 也决定了秦刺心里的主意。所以在这一番对巫教展的谈论结束以后, 秦刺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朗宗主既然对巫教的展如此上心, 为何不亲力亲为的去施展一番手脚?”
郎志远目中闪过一缕奇光, 笑问道:"秦教主觉得我现在还能回得去么?”
秦刺反问道:"为何不能回去。”
郎志远淡淡的一笑说:"秦教主该不会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吧?巫教又岂能容得下我?”
秦刺目光一闪, 悠悠的说道:"那若是我以教主的身份邀请朗宗主回去呢?”
郎志远不由面色一变, 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气息微微显得粗重了些许。只见他浅笑道:"教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难道教主就不怕请我回去, 让我得了机会, 霸占了你的那张位子和你手上的权势?”
秦刺抿干了杯中酒, 淡然道:"若是我担心这一点, 就不会邀请朗宗主了。呵呵, 实际上, 巫教现在的展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顶起来, 朗宗主的才华一直为我所钦慕, 说句实话, 换个时间角度, 我倒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坐这个位子。”
郎志远若有所思的笑道:"秦教主真是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