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哥, 出大事了。”
狴玲珑一脸急惶惶的冲进了秦刺所在的阁楼, 而此时, 秦刺正有滋有味的阅读着一本古籍。见狴玲珑这幅模样, 秦刺心头一动, 已经预感到应该是是柏水寒被杀的事情, 被人所知晓了。
"怎么了?”
秦刺问道。
狴玲珑拉着秦刺的手腕, 急惶惶的说道:"麒麟哥, 你还记得昨天咱们去见过的那位天蛇一族的柏族长么?”
秦刺心头一动, 故作诧异道:"当然记得, 怎么了?”
"我刚刚从爹爹那里得到消息, 就在昨天夜里, 有人无声无息的将那柏族长杀害, 那柏族长死状极惨, 连屍骨都被焚成灰烬, 元婴也没有逃脱。天蛇的几位族长施展秘术, 才确定了那堆灰烬是柏水寒的屍骨所化,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闹的人人皆知, 天蛇一族吵嚷着要缉凶, 我爹爹还有其他各脉的族长都已经前往天虎一脉的议事厅里商议此事。”
秦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件事还真是非同小可, 那么现在有什么线索了么?”
狴玲珑摇头道:"没有任何线索, 那行凶之人不仅修为高强能够轻易击杀柏族长, 而且手段极为高明, 现场被收拾的很干净, 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不过, 我听百族叔私底下说, 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巫教之人做的。”
秦刺面色一奇, 淡笑道:"这管巫教什么事?”
"当然有关了。”
狴玲珑解释道:"我们十二脉此次举办气脉大会的主旨就是要对付巫教, 而巫教最近风头极盛, 他们那个巫教教主, 更是张狂的四处挑衅。咱们十二脉这次聚会的动静不小, 俗世之人或许觉察不到什么, 但那巫教之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所以稍微分析一下, 就不难看出, 动机最大的就是巫教之人, 否则此刻这天虎一族中都是我十二脉之人, 又有谁会对柏族长下手, 还能做的如此干脆利落。我想啊, 一定是巫教之人混入进来, 趁机杀了柏族长以做挑衅。”
秦刺面色有些怪异, 他倒是没想到, 这矛头居然指向了巫教。不过仔细想想狴玲珑的话, 却是按照正常思维的话, 巫教之人是嫌疑最大也是最有动机的。只不过, 听到狴玲珑将巫教教主冠以张狂的描述, 秦刺就难免有些哭笑不得。
"倒也不能这么武断。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此处是十二脉汇聚的地方, 巫教之人又哪能轻易的混入进来, 换句话来说, 就算巫教之人真的混入进来, 为何单单要杀掉那天蛇一脉的族长。”
狴玲珑撇撇嘴道:"我也只是猜想, 或许是那巫教之人随便选择了一个, 而那柏族长倒霉就恰巧被撞上了也说不定呢。不过啊, 我听百族叔的意思, 似乎爹爹还有其他各脉的族长长老都倾向於凶手是巫教之人, 据说马上要在严格排查, 以防有人鱼目混珠, 混进到此次气脉大会当中。”
秦刺心头一动, 暗想道:"这要是排查的话, 爷爷肯定遮掩不住, 不过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想必爷爷已经顺利出去了吧?”
这样一想, 秦刺的心里难免浮现出一丝担忧。
…………
柏水寒的死, 给还没有正式举行的气脉大会增添了一道阴影, 几乎所有人都将这罪魁祸指向了巫教。他们都认为这是巫教之人混入进来, 借杀天蛇族长给予十二脉最嚣张的挑衅。当然, 也有人心生疑惑, 毕竟这柏水寒的修为虽然不算太高, 但也绝对不低, 能够在旁人无所觉的情况下杀掉他, 这看起来似乎不可能。
当然, 真相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对於旁人来说, 柏水寒的死, 更像是一个谜。但不管这是不是谜, 都必须重视起来。
所以为了防止再次生流血事件, 也为了不让那行凶之人藏匿, 已经赶到的几脉炼气族齐齐行动起来, 自检自查, 以防有人夹杂在队伍中浑水摸鱼。
而天虎一脉作为主办方, 在此次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天虎一脉的族长琥蛮大为光火。毕竟气脉大会的开启将会抉择出新的排名, 在这个时候, 竟然让人在自己的地头上, 杀了其他族的族长, 这简直是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所以琥蛮一道命令下, 整个天虎一脉的弟子都行动起来, 先是在进出通道严防死守, 同时将整个天虎密境翻了个底朝天。
可惜他们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那行凶之人仿佛人间蒸了一般, 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已至此, 琥蛮也没有办法, 只好在私下给予了天蛇一脉一定的补偿, 并给柏水寒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而狴永生也私下里对天蛇一脉安抚了一番, 可是在安抚的同时, 狴永生却是无比的烦躁。柏水寒一死, 天蛇一脉群龙无, 这样一来, 天龙一脉就少了一位最坚定的盟友, 这让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而就在这一出闹剧还在轰轰烈烈的展开时, 天蛇驻地峰顶北端的那处阁楼中却显得异样的沉静。
这些时日, 閖灵犀除了参加了柏水寒的葬礼之外, 几乎从没有出过阁楼, 而旁人都以为这位族长夫人黯然神伤, 也不敢多做打扰。
但恐怕谁也不会想到, 杀害这天蛇族长的凶手, 却偏偏就藏在这天蛇族长夫人的阁楼当中。
"灵犀……”
秦汉生张张口, 去欲言又止, 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那日杀掉柏水寒, 炼化其元婴为己用, 彻底的报仇之后, 秦汉生就着手准备离开这天虎一脉。谁知道, 那日和秦刺一番长谈, 耗费了不少时间, 等到秦汉生准备妥当打算离开的时候, 却现情况大为不妙, 这天虎一脉的进出通道被严格把守起来, 不管是进, 还是出, 都必须要经过严苛的排查。
秦汉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明, 若是在事情还没有被现之前离开, 或许没有什么问题, 但此刻想要蒙混过关, 无异於痴人说梦。
权衡一番, 秦汉生不得不暂时打消了马上离去的念头。
可随即而来的却是天虎一脉的大肆搜查, 几乎要将整个密境翻了个底朝天。秦汉生意识到, 再呆下去, 冲早会被人现, 必须要想办法, 找个妥善的安身之地, 方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秦汉生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他的好孙子秦刺。
但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 秦汉生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怕因为自己而暴露了秦刺, 而一旦暴露的话, 在这虎穴之中, 又岂能轻易的脱身, 恐怕最终会有性命之忧, 而秦汉生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孙子陷入到危险当中。况且, 秦刺不过是天龙的一名普通族人, 在他的住处藏身, 难保不会被人搜查, 亦或是被有心人现, 这反倒不妙。
所以, 在绞尽脑汁的琢磨, 加上形势危急的前提下, 秦汉生不得不硬着头皮, 铤而走险的闯到了閖灵犀的住处。
为什么说铤而走险?
很简单, 这閖灵犀是柏水寒的夫人, 而秦汉生却是杀死他丈夫的刽子手, 若是閖灵犀欲向他报仇, 召集这十二脉来人,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脱的希望。
好在閖灵犀并没有暴露他, 但俩人之间却好像多了一层隔阂, 更多的时候, 只能沉默以对, 根本做不到任何的交流。
閖灵犀正默默的沏着茶, 动作如行云流水, 颇具美感。等到清亮的水线落入杯中, 閖灵犀才好像反应过来一般,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目光复杂的看了秦汉生一眼, 淡淡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秦汉生一怔, 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閖灵犀将茶杯推到秦汉生的面前, 缓缓的落座, 捏出另一个茶杯, 唇瓣轻启, 微微抿了一口, 看上去, 倒像是与人静静的品尝茶道的艺术。
秦汉生也抿了一口茶, 点点头道:"好茶。”
閖灵犀眉角浮起一丝幽怨, 淡淡的说道:"茶不好。”
秦汉生一愣, 不知其意。
閖灵犀吁出一口气, 靠在椅背上, 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处, 呢喃般的说道:"心正才能泡出好茶。”
秦汉生眉头一皱, 随即苦笑着摇摇头。
他当然明白閖灵犀的意思, 一个女人, 自己的夫君被杀了, 却将杀人凶手藏在自己的住处, 在旁人看来, 即便这女人不是同犯, 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灵犀, 我知道藏身在你这里, 让你很难堪, 这样吧, 我今日便离开, 想必这阵子动静过去, 外边的风声也没那么紧了。”
秦汉生起身道。
"你要去哪里?”
閖灵犀眉头一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