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长老抱拳看向狴永生, 静等下一步的吩咐。
"让他说出真话。”
狴永生挥挥手淡淡的说道。
"是。”
螭长老转过身朝其它几位长老点点头, 随即便在安倍纯平再也掩饰不住的惊恐神色中, 缓缓的探手, 猛的下压便落在了他的头顶百汇之上。一声惨叫应势响起, 一波接着一波, 连绵不断。
叫声虽惨, 但在十二脉之人听来, 却是无动於衷, 修行之人虽然不是铁石心肠, 但也不会为这点动作而惊扰。即便是狴玲珑她们三个姑娘, 也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耳听着接连惨叫, 目光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整张脸因为痛苦而皱成一团的安倍纯平。
"嘶!”
相比较十二脉而言, 那些一开始就已经被拿下的忍者们, 却是打心眼儿底的冒着寒气。他们作为忍者中的精英, 都经过最为苛刻的受刑训练, 甚至有些训练堪称地狱, 一般的刑审手段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但是现在亲眼目睹他们的直属上司安倍纯平承受着莫大痛苦的模样, 还有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凄惨叫声, 他们却无法做到无动於衷。因为这帮人太恐怖了, 即便是审讯用刑的手段都与众不同。虽然他们没有亲身体会这种手段的威力, 但是从安倍纯平的表现, 却能感触一二。
当然, 最为不堪的还是要数竹中直人, 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他本就是胆小怕死之人, 自从被捉拿之后, 日日提心吊胆, 生怕丢了性命, 现在看到安倍纯平的模样, 他除了极度的恐惧之外, 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当初配合着说出了一切, 否则这样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撑得过去。
"少主, 不要怪我, 我也是不得已, 这些人根本就是无法为敌的。”竹中直人在心里安慰自己。
"停一停吧。”
狴永生挥挥手。
"是。”
螭长老适时的收住了手, 目中一缕寒光转瞬即逝。他用的手段也很简单, 实际上在练气一脉当中能让普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有太多太多, 所以螭长老有着充分的自信, 让这个安倍纯平说出实话, 而这也是必须的, 因为今天的一切, 必须要堵住唬蛮的嘴, 只有这样, 天龙一脉才能顺利上位。
"现在肯说实话了么?”
狴永生看这安倍纯平凄惨的模样, 淡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误会了呀!”
安倍纯平话都说不清楚了, 但嘴还是挺硬。
"继续。”
狴永生笑容一收, 面无表情的说道。
螭长老点点头, 但这一次却换了一种方式, 也不知道抛出了一样什么东西, 钻入了安倍纯平的身体里, 他立刻就惨叫起来, 声音比先前还要大了几分。只过了一会儿就有了昏迷的迹象, 但螭长老却一指点在他的脑门上, 维持他的识海清明, 不让他昏迷。
这种折磨, 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血腥的地方, 但修行中人的手段, 又岂能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所以安倍纯平在坚持了几次之后, 终於承受不住了, 脑中的忠诚开始崩溃, 有了松口的迹象。
就在这时, 门外却传来了一点动静, 吸引了各脉族人们回头望去, 狴永生朝身旁的百腾蛟吩咐道:"族弟, 你出去看看。”
百腾蛟领命而去。
再转回头时, 狴永生墨染现, 刚刚有了松口迹象几次欲言又止的安倍纯平再次紧紧的闭上了嘴。这让心头一阵怒气涌动, 暗想道:"骨头还挺硬, 莫不是这外面的动静和他有关系, 才让他又坚定起来了吧?”
事情确实如狴永生所想的这般, 当承受着极大痛楚的安倍纯平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 顿时明白了, 定然是那三个少主指派给自己的阴阳师回来了, 所以他心头升起了希望, 希望这三名阴阳师能够将消息传递给少主, 然后让少主来救他。
会所外的动静持续了紧紧一分锺的时间, 便看到百腾蛟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怔。
而这一幕落在竹中直人以及安倍纯平还有那些忍者的眼中, 却是无比的震撼, 毕竟还有什么, 比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更加让人惊心动魄呢?更重要的是, 这两颗人头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百腾蛟快步走到狴永生身旁耳语了几句, 凰别离皱眉问道:"狴族长, 怎么回事?”而其它各脉中人也都看向狴永生。
狴永生淡淡的笑道:"没什么, 只是三个漏网之鱼现了会所的情况不妙想要逃离, 结果被守在会所外的诸脉子弟拦截了下来, 这两个被飞剑消掉了脑袋, 还有一个在逃, 不过已经有人追了过去,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 就能拿下。”
"完了。”
安倍纯平的脸上已经完全是灰败之色, 看到这两颗人头, 听到狴永生的话, 他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已经完全落空了。而原本忠心的理念, 在这两颗人头面前, 也开始松动起来, 况且, 那让他死去活来的痛楚已经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的心防开始崩溃, 终於, 他涕泪齐流的大声喊道:"我说, 我什么都说。”
狴永生眉头一动, 微一扬手, 螭长老会意的停下手来, 狴永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倍纯平:"说吧。”
"纯平大人。”
这时候, 那个胸口绣着火焰标记的忍者忽然大喝一声, 似是要阻止安倍纯平说话。但是在面对强势的十二脉, 他这样做, 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已。於是, 在狴永生一扬眉下, 百腾蛟扬手一挥, 一道伴随着刃光的飞剑一闪即逝, 下一刻, 当飞剑返回百腾蛟的手中时, 那个忍者的脖子上忽然诡异的出现了一圈红丝, 随即鲜血狂涌, 整个脑袋向后一折掉落下来。
"谁要想插话, 我要他脑袋。”
狴永生威严的扫了那些忍者一眼, 忽然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竹中直人。竹中直人吓的够呛, 连忙大声喊道:"纯平大人, 你快说呀, 快说呀。”
安倍纯平已经完全崩溃了, 竹筒倒豆子一般, 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而随着他的描述, 十二脉之人的脸上都露出恍然之色, 随即, 却又化为浓浓的怒意。不得不说, 安倍纯平现在确实很老实, 几乎将他直到的东西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最重要的自然是占据了安倍雅正身体的阎摩, 所编织的阴谋。
直到安倍纯平的话音落下时, 在场的十二脉众人已经怒气冲天, 到了这时候, 已经没有人再怀疑安倍纯平所言的真实性, 即便是唬蛮也是哑口无言。因为安倍纯平所描述的, 和竹中直人先前所交待的话, 完全一致, 在两人没有经过任何沟通的情况下, 说出相同的话, 其真实性已经完全不用考证了。
天兔一脉的族长嫦击月已经怒不可遏的说道:"这个九菊一脉, 好大的胆子!居然将算盘打到我们十二脉头上来了。”
紧接着, 天鸡一脉的族长凰别离也同样怒火中烧的喝道:"真是岂有此理, 不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 难道还以为我们十二脉好欺负么?”
这两脉都折损了精英弟子, 所以他们的愤怒要远远过其它各脉。不过面对九菊一脉的阴谋, 各脉的表现也是同仇敌忾。
本来嘛, 十二脉在华夏延绵了不知道多少年, 从来也就只有巫教这个不同法门的敌人存在, 却哪曾想到, 到了今时今日居然会被一个巴掌大的小岛上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给调戏了, 而且还接连折损了几名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 这样的损失, 这样的羞辱, 十二脉哪里能不动怒。
当然, 也并非人人如此, 譬如说唬蛮, 他的脸色就看不到丝毫怒意, 反倒显得异常的阴沉。
照理说, 事情已经摆明了, 而且也证实了他儿子的被杀就是九菊一脉的阴谋, 他的怒火应该更高才对。但可惜, 唬蛮现在所想的却不是他的儿子, 而是天龙一脉在此事上所占的优势。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天虎一脉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再来为难天龙一脉, 换句话来说, 天龙一脉登上座之位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唬蛮有些不甘。
天虎一脉的诸位长老也同样心有不甘。
但一切已成定局, 除非他们真的扯下脸皮不要, 或者与各脉决裂, 否则他们只有默认这样的结果。
"呀!”
一直默默观察着场中变化[ 天珠变 ]的狴玲珑, 在听到诸脉族长的愤怒之后, 猛然醒悟过来, 喜色爬满了整张俏脸, 她激动的转头拉着苏小柔的手, 喃喃道:"族姐, 他承认了, 这下可好了。”
苏小柔虽然不似狴玲珑这么兴奋却也替她高兴, 微微点头笑道:"玲珑族妹, 可要恭喜你了, 估计今日之后, 你们天龙一脉就要重新登上座之位, 到时候你爹爹的身份又要增长几分了。”
"是呀!”兎婀娜也笑着拉住狴玲珑的另一只手, 说着贺喜的话儿。
"族长。”
百腾蛟掩饰不住一脸的喜色看向狴永生, 而狴永生虽然表现的还算淡定, 但是翘起的嘴角的, 和微微扬起的眉头, 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摆手示意百腾蛟不用多说之后, 狴永生朗声开口道:"诸位族长, 不知道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杀!”
凰别离阴森森的吐出一句, 嫦击月也跟着附议, 随即大部分族长都跟着点头, 唯有唬蛮等了良久, 才阴沉着脸, 微微点了点头。
"不要!”
竹中直人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但相比较他而言, 安倍纯平却有一种解脱的放松, 甚至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显然, 刚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让他刻骨铭心, 所以听到能痛快的死去, 反倒觉得轻松不少。
"杀!”
狴永生一挥手。
"族长, 应该要留活口。”这时候, 亚接着竹中直人的秦刺忽然开口道。
"嗯?”
狴永生诧异的看相秦刺。
秦刺连忙说道:"族长, 如果全杀了, 又如何去找九菊一脉的麻烦, 最起码也需要一个领路人。”
狴永生略一思忖, 也觉得有道理, 正好这时, 竹中直人听到此言, 连忙大声哭喊着说自己了解九菊一脉, 於是狴永生便点点头道:"那好把, 这个人留下。”说着, 指了指, 竹中直人。
"呼!”
竹中直人长出了一口气, 整个人好像都绵软了下来, 若非秦刺提着, 恐怕已经摊在了地上。不过从他的脸上, 居然能看到一点点对秦刺的感激, 因为若非秦刺突然出言, 他已经死了。
"唰唰唰!”
连续的飞剑出动, 如同死神手中的镰刀, 不断的收割着生命。转眼间, 那些被擒拿的忍者, 以及生不如死的安倍纯平齐齐人头落地, 成了无头屍。
没有一个人对此露出不忍的神色, 反倒是愤怒异常, 恨不得再上去补上几刀。而眼见众人气焰难消的狴永生见状, 再次出一道指示, 要求将这会所中所有人等一律格杀。於是, 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开始了。
不过从开始到结束, 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血腥的场面, 似乎没有撼动任何一个人, 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亦或者根本就是漠视这些俗世之人的性命。
秦刺微微皱起眉头, 诧异的看了狴永生一眼, 他倒不是怜惜这些人的性命, 对他来说, 这些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直表现的和和气气的狴永生也会有这般残暴的一面。
血腥味扩散时, 屍体已经被十二脉之人以特殊手法解决的一干二净, 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也就之时门外有十二脉的族人疾步走进来禀报称, 最后一个漏网之鱼没有捉住, 让他逃跑了。
对此, 十二脉也没有在意, 仅仅是一个漏网之鱼而已, 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何况, 他们此刻的目标已经对准了九菊一脉, 不管此人是否漏网, 他们也不可能就此化解掉对九菊一脉的仇恨。
"狴族长, 既然事情已经证实了, 那么咱们也不必呆在此地了。我看, 是时候该商量一下座的问题了。”凰别离朝狴永生拱拱手, 说话的时候, 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歙缺和唬蛮。
"凰族长说的是, 那咱们就此返回吧。”狴永生倒也没有客气, 笑了笑之后, 就挥挥手, 示意天龙一脉的人, 准备返回。而其它各脉的族长见状, 也都朝自家的族人示意了一下, 随即众人开始鱼贯撤离这个雅正会所。
此时, 天色早已经大亮了, 街道上已经有一些行人行走, 但是布置在会所外围的十二脉之人潜伏的非常巧妙, 所以也没人现什么异常, 最多只是觉得这会所的大门为何会不见了。
当然, 他们不可能知道, 这个会所已经在眨眼之间, 所有人都被屠杀干净, 而且还被毁屍灭迹。事后, 曾有警方调查, 却也未曾现任何痕迹, 只以为这会所里的人, 因为什么原因, 一夜之间全部撤离了。
如果说来的迅疾, 那么在撤退的时候, 十二脉这个踏足尘世的大团伙明显减缓了度, 十二脉的族长汇聚在一起, 分成两派交流着。一派自然是以唬蛮为, 后面跟着歙缺和天猴一脉的族长, 而另一派, 则是狴永生和其余各脉的族长。
此时的狴永生内心早已经是兴奋不已, 意气风, 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谦虚低调的风范, 这一点也得到了不少族长的认同。 相比较而言, 他们更愿意天龙一脉坐上座的位置, 而不是那个嚣张狂妄的唬蛮所带领下的天虎一脉霸占着这样的位子。
当然, 各脉忽然变转风向, 改为支持天龙一脉, 确实是私底下天龙一脉做了打量的工作, 不过这些就不必细说了, 暗中进行的交易, 谁又能说的清楚。谁也不是傻子, 没有好处的事情, 肯定是不会干的。
不过随着众人越来越靠近酒店的位置, 大家都现, 街道上似乎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扎堆在一起, 并且在他们的脸上能看到一种压抑的疯狂。当然, 这种现象还无法引起十二脉的留意, 即便是狴永生先前听秦刺谈及过此事, 却也没觉得怎么样, 毕竟俗世之事, 跟他们修行界而言, 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但是秦刺却谨慎起来, 不断的观察着这些人, 心里暗暗筹划着得找个时间回到特行组的分部驻地去看看有没有关於新纳粹党的消息传递过来。而就在秦刺思考的时候, 压抑许久的暴动终於开始了。
街道上的那些蒙族小年轻们, 像是疯了一般, 不断的对过往的车辆, 门面, 乃至行人进行无理由的袭击。而武器也紧紧是棍棒, 亦或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亦或是一块板砖, 但是如此多的人聚合在一起进行同样的行为, 只有一个词足以形容, 那就是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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