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郎志远应了一声, 见郎昆一脸风尘仆仆之色, 眉头不由皱了皱, 略有些不豫的开口道:"昆儿, 听说你出去了几日, 又跑到哪里散心了?不是为父说你, 你年纪也不小了, 早该把心收一收, 好好的修行才是正途。”
顿了顿, 郎志远看了郎昆一眼, 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继续道:"如今巫教正在蓬勃展, 教中的年轻子弟都在拚命的提升自己的修为, 以图将来能有一番作为。你若是一直这么不思进取, 等为父不在了, 你恐怕是要吃苦头的。”
郎昆对郎志远的苦口婆心, 却是不屑一顾。他原本对郎志远寄予厚望, 却不曾想, 自己这个当初心计百出的父亲, 现在却是一门心思的甘做辅佐之臣, 明明唾手可得的教主之位, 偏偏不愿意去伸手, 让他心里好不恼火。
"你不在了, 我会不会吃苦头不清楚。但现在, 你即便在, 我也没过上什么享乐的日子。”郎昆腹诽了一声, 面上却乖巧的答道:"爹爹说的是, 孩儿也觉得是该收一收心思, 好好的修行了。”
郎志远闻言, 不感欣慰, 反倒是有些诧异, 他知道儿子和自己在这个巫教教主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之后, 已经失却了往日言听计从的乖巧, 今天却表现的这么听话, 倒是叫他有些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 看到郎昆如此应答, 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甚至觉得儿子在经历了这么多, 或许也成熟起来了。
"你能如此想, 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为父只希望你能言行一致, 毕竟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郎家日后还需要你来传承。”郎志远笑着点点头, 又微微一叹道:"你母亲去世的早, 你从小到大也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关爱, 在这方面, 为父一直觉得亏欠你很多。但是你我终归是父子, 这份血缘亲情不是其它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 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爹爹!”
郎昆有些激动的看着父亲, 一瞬间, 心里被压抑的那些情感又浮现了出来, 忽然觉得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 似乎苍老了很多, 不像是一个坐拥庞大势力的掌权者, 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我……”
郎志远摆摆断了他的话, 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我知道这些时日, 你和为父有些怨恨。你是不是觉得, 为父在是否坐上教主之位的态度上, 有些固执和愚忠了, 是不是觉得为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甘做人下之臣?”
郎昆抿抿了嘴, 虽然没有说话, 但是面上涌动的表情, 却将他心里的想法表露的一览无遗。
"呵呵, 其实你错了。你并不了解为父真正的想法。”郎志远摇摇头, 轻轻的一叹:"当初我争夺巫教教主之位, 并非是完全给自身讨得什么好处, 实际上, 为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就是将巫教统一并扬光大, 让曾经强大的巫教重现这世间, 让巫教的锋芒掩盖掉那十二脉多年来, 压在我们头上的阴影。”
"可是父亲, 如今那秦刺生死未卜, 杳无影踪。巫教群龙无, 以您现在的能力, 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坐上教主之位,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拒绝呢?”郎昆终於将压在心头最不舒服的地方坦露了出来。
郎志远感叹道:"如果巫教真的群龙无, 那为父自然不会拒绝教主之位, 一个势力必须要有人领导, 一旦失去了领航的人, 那么很快就会面临分崩离析的下场。当年巫教四分五裂,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如今巫教好不容易重新合并, 并休养生息重新展起来, 为父自然不会让它再次破裂。”
"难道现在巫教不是群龙无么?”郎昆撇嘴道:"秦刺消失了这么久, 说的好听是生死未卜, 说的不好听, 恐怕早就丧命多时了。.若非父亲苦心撑下这个局面, 说不定巫教早就再次四分五裂。我不明白, 父亲你还在等什么?如今, 你正应该坐上教主之位, 带领整个巫教走向强盛才是!”
郎志远摇摇头, 坚定的说道:"你不要胡言乱语, 秦教主不是短命之相, 丧命之事绝不可能, 我想, 最大的可能, 应该是教主他为了突破修行, 而单独寻找了一个无人可知的地方苦修。”
说到这里, 郎志远看了郎昆一眼, 叹到:"昆儿, 我知道你对秦教主怀有怨恨, 怨他当年一手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但教主他对我们也同样有恩, 若非他不计前嫌, 你我父子俩也不可能重归巫教。
教主对我视为心腹, 赋予极大的信任, 不仅传授给我真正的战技, 更是将手中的权利下放给我。单是冲着教主这份信任, 我也不能辜负了他, 我郎志远还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况且……
唉, 况且这巫教的形势也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教主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为父如今只想巫教能够平稳的展, 不愿意再起风波。只求教主能早日回来, 我也好减轻一下肩上的负担。
所以, 昆儿, 我希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为父这样做, 有一半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以为父的修为, 这辈子恐怕也难以企及那破碎虚空的高度, 终归逃不过黄土一捧。要是为父不在了, 就没人能护得住你了。现在做好铺垫, 将来为父真的不在了, 最起码巫教还能感念为父的这番作为, 不会为难你, 而教主也会护着你。”
郎昆听到这些, 不仅没有触动, 反倒是怨气横生, 目中一道戾光闪过, 暗想道:"哼, 说来说去, 你还不就是铁了心的认定秦刺了。可惜啊, 秦刺若真是死了就好了, 偏偏他真的没死, 他若是不死, 我怎能心安, 又怎能消却我心头之火。
不行, 我一定不能让此人再逍遥下去,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要让父亲你再没有任何借口去坚挺他, 我要让父亲你顺顺利利的坐上教主之位, 我要成为巫教的少主。只要父亲你坐上了教主之位, 以我的心智, 就算你某天真的不在了, 巫教还不是的囊中之物。”
这般一想, 郎昆先前被父亲触动的那点情怀完全被满腹对秦刺的怨恨所代替。想到今日来的目的, 他再不做冲疑, 开口道:"父亲所言甚是, 以前是孩儿想的太过狭隘了, 以后我一定用心的修行, 不让父亲您失望。”
"这就好。”郎志远见儿子今天仿若换了个人一般, 虽然有些疑惑, 但终归还是欣慰了起来, 点点头, 心里也觉得轻松了许多。这时便想到儿子这急匆匆的来, 一直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便开口问道:"对了, 昆儿你今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郎昆见父亲终於被引入正题, 心中一喜, 连忙正色道:"是这样的, 孩儿这次华夏转了一圈, 一边散散心, 一边也想了解一下故土的风情。毕竟, 我在国外长大, 还从真正的领略过华夏的风情, 偶尔几次回去, 也都是匆匆而过, 根本没时间去欣赏一下大好山河的妖娆多姿。”
"哦?”这会儿郎志远心情大好, 语气也变得的轻松起来, 笑着点点头道:"回去看一看也好, 华夏地大物博, 许多地方的风情, 非是这些没有深远文化底蕴的外域国度, 可以媲美的。”
郎昆点头道:"确实如此, 孩儿一路游览, 也时常沉醉在那些妩媚的风光中。不过, 孩儿在游览之余, 却现了一件非常有趣, 也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到此事的重要性, 孩儿也就无心游览了, 就急着回来向父亲您禀报。”
"什么事?”郎志远见郎昆一脸肃容, 也不由重视起来, 脑中念头一闪, 跟着便问道:"是不是跟十二脉有关?”
郎昆心头一惊, 以为父亲知道了什么。但随后便想到这十二脉占据着华夏, 又跟巫教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 他一说大事, 父亲联想到这一点, 倒也不奇怪。所以他便小小的奉承了一下, 道:"爹爹果然厉害,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慧眼。您说的不错, 孩儿就是现了十二脉最新的动向。而我觉得, 他们这一次的举动, 或许对我巫教而言, 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说不定可以一举将他们打压的无法翻身。”
"哦?什么动向?”郎志远一听, 还真的是跟十二脉有关, 立刻就上了心, 急忙追问道。
"是这样的。”郎昆早有准备, 这时候自然是从容不迫, 便听他缓缓道:"孩儿无意中现, 十二脉的核心精锐, 居然齐齐出动, 出现在俗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