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欺负我,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受过委屈,没人把我丢在茅厕边上,更没人威胁要杀我。你把我当香囊,要我乖乖听你的,那你也得给我点好处啊,谁家的香囊,不都是经过精心调制的,无论是采花,晒花,加入其它的香料,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错一点儿,这才会有和自己心意的香气,你是怎么对我的?」她拿着锦帕摀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眼睛,边哭诉边泪痕点点,嘤嘤嘤声更是教科书般的我见犹怜。
宴宴何曾见过这副架势,瞬间就愣在了当场,浑身僵硬。
影二在暗中观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摇头叹息。
哎,狗爷不是对手啊,看着更像是傻狗了。
「我错了,你别哭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闻的香囊啊,还是个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伸手想给她抆眼泪,但是林宝姝立刻偏头躲了过去,他就越发的手足无措。
林宝姝好好的哭了一通,在她的眼泪攻势下,宴宴很快就溃不成军。
她也知道了,这个面具男吃软不吃硬,与其以后的每晚都被他纠缠,不如与他周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在这儿待了。」
「好。」他熟练地揽住她的腰,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已经不会跟抗麻袋一样扛着她了。
「不要去我那里,去你住的地方。」她拉住他的胳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宴宴一犹豫,躲在暗处的影二立刻出声:「爷,那位爷提过了,不可以。」
自从冒出了林宝姝之后,陆景宴就给影二下了命令,不能让他的身份暴露,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马脚都不能露,因为这位林姑娘眼明心细,很有可能会顺藤摸瓜看出什么来。
「不能去吗?那算了,你送我回去吧。」她看了看宴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紧接着低下头去,脚尖摩挲着地面,似乎在掩饰被拒绝的尴尬。
「能去,那是我的地盘,怂蛋说了不算。」
宴宴揽住她的腰再次上了屋顶,一阵风似的在王府后院里穿梭,影二一怔,拔腿就追。
但是夜晚的世子爷,虽然智商直线下降,但是他的武艺却卓绝非凡,连他这个影卫都不是对手,黑夜里还有其他几个守在暗处的影卫一拥而上。
林宝姝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耳边晚风呼呼的吹过,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一定要在今晚弄清楚,这个面具男的身份,如果能拽下他的面具,是不是就能明白他跟那个嘴贱的世子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不过她的计划并不顺利,因为有人半路来阻拦了。
「抱紧我。」他急声喊了一句。
林宝姝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颈,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上面,掌风阵阵,显然面具男已经与人开始对阵了。
「你们竟然敢跟我动手?」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森冷,显然是恼了。
「爷,您别让属下们为难,这是那位爷交代下来的硬性要求,况且当初你也是答应的,不能出尔反尔。」
被其他影卫这么阻拦,影二已经追了上来,立刻轻声规劝,同时看向他怀里的林宝姝时,眼神里都充满了忌惮。
影二算是明白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了,眼睁睁的瞧着这位姑娘是如何从被粗暴的丢在茅厕边上,再到把整个场面都扳了回来,并且还让狗爷不顾一切的。
宴宴嗤笑了一声,本来他对带不带林宝姝去,也不是特别执着,不过这群影卫的阻拦,一下子就把他给刺激到了。
「你们终究还是只听他的话,从来都不会听我的。我今天偏要带她去,我看你们谁敢忤逆我!」男人一怒,从腰上摸出一把匕首就刺了过去。
这么多影卫围过来,哪怕他武艺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当下就刺中了一个影卫的胳膊,风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影二瞧见这场景,当下就知道坏事儿了,明显是把这位爷的疯狗性子给激了起来,这打下去也没有必要,都已经动了匕首,那影卫们肯定是要受伤的,而且对世子爷的身体又有所顾忌,不仅束手束脚,只怕最后还不能平息事端。
此刻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好在他有所准备。
从有人追击开始,林宝姝就一直提心吊胆,再到后面动用匕首,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她就完全忽略了周边,除了血腥味儿之外,还隐隐夹杂着一股怪异的味道,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四肢也发软起来。
「糟糕,迷药。你别闻。」
宴宴也不打了,把匕首都扔了,连忙要摀住她的口鼻。
林宝姝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只一心想着:你他娘的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个屁用啊!
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具,她有些不甘心,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弄清楚眼前这到底是人是狗了。
她咬了咬舌尖,强烈的疼痛让她的神志稍微恢复些,立刻抬手摸过去。
因为他没有任何防备,所以林宝姝不费吹灰之力,就摘掉了他的面具,那是一张极其俊俏又熟悉的脸,今天还有个人顶着这张脸自嘲是废人。
「真的是你。」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再也抵不住昏沉的睡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