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揣测着,越发觉得其中玄妙,继续翻阅后文,书里还写了很多玄怪故事。
不过他博览方仙群书,大多的玄怪故事都读过了,皆是大同小异,屡见不鲜,一目十行,快速翻过,寻找没见过的。
很快,又翻过几页,终於找到一些有趣的故事:
几日前,有一富商来道观求教,捐香钱一百两纹银,说是新建宅院,入驻才一月,却连遭不顺,夜梦怪事,家人生病,小儿哭啼不停,师父随之下山,查看一番,原来是富商克扣匠人工钱,那匠人是天工派的弟子,懂得厌胜之术,墨斗走阴线,暗作古怪,富商得知原因,立刻寻找那匠人,赔礼道歉,补偿工钱,匠人方才改了墨线,家宅得以安宁。
师兄们询问师父,那匠人是如何使的厌胜法术,师父不言,只说我辈修大道,不习小术,然修道如做人,天理有循环,不可为富不仁,否则必遭祸事。
“天工派,厌胜法术,这倒是很少有的记载。”
他大感兴趣,可惜这段记载简单,没有详细描述,而关於天工派和厌胜法术,他在其它书也读过,所谓天工派,就是匠人,匠人很讲究师徒传承,秘传厌胜法术,逐渐形成了天工派。
不过这些书里,对天工派和厌胜法术的记载都是一笔带过,传承很隐秘,外人知之甚少,而书里记载的厌胜法术,几乎都是主人家得罪了匠人,被匠人作怪。
他又想到了绣夫人找邪人害他,似乎这些学法术的,都是用来作怪了,既然如此,他何不也试试!
“我现在身体痊愈了,可以画符念咒,而我在梦里抵挡邪术,与阴鬼抗衡,还自己念咒安魂,按照道书的说法,这就是有道行在身,不知我能否使用法术?”
思绪至此,他不由得眼前一亮,能否使用法术,一试便知,他心里立刻浮现出诸多符籙咒语,迫不及待的想试试。
但画符需要朱砂,念咒也需要一个实验对象,自己给自己念咒,效果不易体现。
“画符先用砚墨试试,念咒就用……就用小颖小田试试,呵呵!”
他笑了笑,放下书,站起身来,往藏书楼外面走去。
国公府今天都在忙,藏书楼里很安静,这会儿只有几个看守的年轻人,也正谈论着小傻子要娶清瑶郡主的事儿。
见到小傻子从里面走出来,慢吞吞的,走路一颤一抖,几人都是低声讥笑,讥笑之中,又带着几分嫉妒,恨不得娶青瑶群主的是自己,连基本的行礼问好也懒得敷衍了,都装作没看见他。
张闲心里那个卧槽,这些人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真当他是傻子好欺负么。
“呵呵,小爷我现在好了,可别怪我玩手段。”
他一脸的乐呵,心里自有一番算计,慢慢的扶着门,艰难的迈过门槛,出了藏书楼。
小颖小田在外面的月亭等他,这会儿正喝着茶,吃着果盘糕点,颇为悠闲的样子,见到他出来了,小颖小田都是嘀咕着不耐烦,小傻子今天出来得这么早,她们还没休息够呢。
扶着张闲回去,张闲就去了书房,小颖小田又是笑了,原来小傻子是要乱写乱画了,她们可以继续偷懒了。
虽然被当成了智力低下的傻子,但也不是全傻,张闲还是上过宗学,也就是张氏自己办的学堂,他平时也写写画画,只是身体不听使唤,握笔都发抖,写字东倒西歪,像鬼画逃符似的,大家也就当他是个笑话。
他先把衣兜里的《葬屍衣》拿出来,藏在书柜的暗格里,然后开始磨好墨,准备好纸笔画符。
他没有直接开画,而是坐下,闭上眼,两手捏成印决,低声诵念静心咒:“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画符作法之前,都要先做好准备,心神安静,心无杂念,集中所有精神念头,专心致志,专心如一,然后一气呵成,中途不能被打扰,否则心念一乱,法术就失败了,因为法术就是精神念头。
片刻后,他感觉差不多少了,睁开眼,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睛里,两圈瞳孔重叠在一起,让他的眼神无比深邃,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但他心无杂念,平静的对待这一切,只有心里存想一道符籙。
拿起笔,手腕一动,心里存想的符籙画在了纸上,一气呵成,流畅自若,符籙画完的一瞬间,提起笔,重叠的眼瞳里,只见灵光一闪,大放光华,浮於纸上,玄妙无比。
“咦?成功了!”
他不由自主的惊疑了一声,心里大喜,但心念动了,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仿佛只是一闪即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