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范围锁定在侯府的正堂,向四周搜寻,因为已经见过了谢元庆,这次寻找就快多了,很快就看到一个血气浓厚的兽形红光,他目光一凝,瞳孔收缩,瞬即锁定。
侯府内,谢元庆已经入睡了,旁边还有两个年轻女子,应该是侍妾,睡得很沉。
张闲注意到了,谢元庆的气象有些松散虚弱,精气神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没有白天那么凝聚强大,显然是与两个女子放松无度,而在深睡之中,谢元庆的气象正在恢复,体内有一股热流,应该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
不过虚不受补,谢元庆此刻已是萎靡不振之象,要睡到明天早晨才能恢复平常。
修道难,养道更难,坐拥荣华富贵,手握大权,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谢元庆已是中年,体能逐渐走下坡路,如此放松无度,再过两三年,必然掉下化劲的境界。
当然,谢元庆没机会再活两三年了。
“呵呵,谢元庆这是自己找死,真乃天助我也。”
张闲笑了笑,若是谢元庆在全盛状态,还能抵抗一下,但此刻虚弱,死期已至。
“迷魂咒,起!”
他手捏印决,低念咒语,无形音节化为一曲古老的巫谣,神秘,幽然,迷离,穿过阳间,跨越阴界,直达谢元庆的识海里。
他用的阴阳术,返归古巫,咒语像一曲歌谣,与方仙咒语有着本质的区别,就像听着乐律,不知不觉被牵动心神,也就中术了,再加上迷魂术的特性就是柔和,让人不知不觉的走神迷糊。
谢元庆此刻虚弱,任何抵抗,魂魄意识就变得迷糊了。
“安魂咒,睡吧睡吧,彻底的长眠吧。”
张闲咒语一变,迷魂咒很自然的转为了安魂咒,谢元庆毫无意识,睡梦中听着一曲古老安魂曲,彻底的放松疲惫,越睡越深,越睡越沉。
以他现在对法术的领悟,远远超过了当初,先以迷魂咒引入失神,再接着安魂咒,整个过程由浅入深,完全不知不觉。
谢元庆的体温下降,心跳缓慢,气血停滞,呼吸越来越弱,神魂意识在睡梦里消沉,他清晰看见,谢元庆身上的红光也越来越暗淡,这是阴阳分离之象,几乎濒临死亡,兽形法相也奄奄一息,像要睡着了似的。
不过谢元庆的根基强横,乃是化劲高手,体内的阳魄气血强大,境界也堪比练气化神,还吃了大补,体内始终有一缕阳气不断,维系着魂魄不散。
“六神恐咒,悸咒!”
张闲闭上眼,观想心悸,身临其境,不由自主的眉头紧皱,浑身虚汗,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瞬即睁开眼,目力一瞬锁定,抬手虚空勾画,心悸的念头凝聚成一道符咒,屈指一弹,直指谢元庆。
谢元庆沉睡已入昏厥,仅存的一点模糊意识,立刻幻象丛生,那种莫名的心惊胆颤,本能警惕着周围一切,彷徨,害怕,恐惧,似乎无形的危险困扰心头,谢元庆浑身虚汗,不由自主的颤抖,面部表情挣扎,六神无主,最后一丝气息也乱了,兽形法相溃散。
“就是现在,雷法,律令神,敕!”
张闲目光一正,抓住这个机会,识海里闪过一条雷霆,心念如雷,至刚至阳,犹如火药一样炸开,刚猛无比,剧烈无比,一瞬间提升到极致,虚空画符,书写鸟文字符,雷光一刹划过。
谢元庆昏厥惊乱的意识里,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念头炸开,猛烈至极,瞬即破碎了最后的一缕意识,魂飞魄散,念头泯灭。
“啊……”
谢元庆大叫了一声,像触电似的, 猛地一下从床上撑了起来,两眼睁大,眼里血气鼓起,眼神全是六神无主的慌乱和恐惧,随即失去神光,气息断绝,无力的倒下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身边的两个侍妾被惊醒,连忙呼喊了两声:“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谢元庆没有了反应,屋里漆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侍妾大声喊道:“来人啊,掌灯。”
外面的同房丫头听到呼喊,立刻起床,点亮灯火进来,点上屋里的灯烛,一看床上的侯爷,脸色苍白,浑身是汗,两眼得老大,眼里血丝泛红,已经气绝身亡,死不瞑目,阴森森的瘮人,侍妾和丫头都吓得一阵尖叫:
“鬼,有鬼啊,快来人啊,侯爷死了……”
片刻后,整个侯府像炸开了锅似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侯府三条街外的角落里,张闲没想到,他还没用上斩凡法剑,谢元庆就死了,这也是谢元庆自找的,放纵无度,虚耗精力,被他有机可乘了。
而他报了仇,大快人心,念头通常,自然而然的神意高涨,精气神升华,似乎进入了练气化神的中期了。
他退去了重瞳,没有多看,破除周围布下的五行符阵,快速出城去了。
谢元庆的死,很快就会惊动司天监,谢元庆是阳帝亲自提拔的镇关侯,作为一方朝廷大员,却被方仙法术害死,这相当於方仙术士挑衅朝廷的威严,也是挑衅阳帝的威严,必然会派来高手追查,他要立刻远离此地。
遁门出城,回到放行李的地方,拿起巫偶草人,开始施术,要金蝉脱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