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和家丁来到道观,正想敲门,却像未卜先知一样,张闲就打开门出来了。
“钱管家,劳烦你走一趟了,请进。”张闲淡然一笑,他的六识清晰,还在老远就知道来人了
钱管家和家丁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这道长的道行高深,但对这位道长,他们还是敬而远之,也不敢打扰道长的清修。
钱管家拿出银子,恭敬的说道:“铺子里正忙着,不敢久坐,这是找零的银子和羊,道长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嗯,多谢了。”张闲借过银子,也没清点,直接放回了衣兜,牵过了羊。
“不打扰道长清修了,告辞,告辞。”
钱管家和家丁行礼告辞,离开了道观,下山回镇里了。
张闲牵着羊进了道观,全然没发现问题,关上门,烧一锅热水,准备杀羊了。
他低念咒语,超度羊魂,先安魂,再勾魂,让养在沉睡之中毫无痛苦的回归了自然,然后把羊挂起来,拿出小刀放了血,去掉羊皮。
就在处理羊的时候,他的知觉灵敏,察觉什么东西爬到手上,还微微的一痛,他眼神一凝,目力清晰,看见是几只虱子。
他也没怎么在意,古人不常洗澡,身上常有虱子跳蚤什么的,牲畜身上有虱子也很正常,他拍死了虱子,把羊皮扔进灶里烧了,以防虱子爬到道观里。
不得不说,巫人下蛊,防不胜防,这看似普通的虱子,却是阴虱蛊。
处理完了羊肉,快到中午了,他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米酒,这看似小巧瓶子,却像喝不完一样。
他酿的米酒已经好了,酒香甜润,沁人心脾,滋润气血,养生养颜,真像道书里描述的玉露琼浆,他还酿了好几坛,尝试着酿造更高品级的酒。
喝了酒,他就坐在屋檐下打坐午休。
下午,他还是很有规律的练习道法,练完之后,又把加持了内里干坤的瓶子拿出来,每隔三天,他就全部再加持一遍,以免法力消散不稳。
随后又拿出那块灵玉,滴血祭练,再抆干净血迹,小心的装回瓶子,这也成是他每天的必修课,已经祭练了这么久,但还远远不够,血气法力还没侵透玉心,好需要慢慢祭练,这也是法宝难成的原因,祭练太耗时了。
他取出装丹药的瓶子,清理了一下辟谷丹和洗髓丹,都快吃完了,还得找个空闲去城里买药,人参还够他消耗一段时间,暂时不用着急。
他找一个瓶子,把以前剩下的酒精分出一瓶,加了些清水调兑酒精的浓度,取一截老血藤,泡成酒药。
血藤有活血化瘀通经络的功效,习武之人用来推拿筋骨,大有裨益。
不知不觉,天色已是傍晚,看着夕阳西下,山涧的云雾映照出虹光,飞鸟归巢,村人收活归家,造饭的炊烟嫋嫋,山岭传来一阵阵野狼的嚎叫。
亲近自然,心境入静,他闭目静坐,修心养神,直到夜深人静,切了一片屍蕈服下,回后堂睡觉了,进入活死人境。
然而在半夜的时候,他只觉得体内一阵燥热,阴魂虚乏,阳魄纷乱,阴阳二气失衡,自然而然就退出了活死人境,睁开眼醒来。
“今晚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阴虚而燥热?”
他察觉了不对劲,立刻起身打坐,呼吸吐纳,调节体内气息,却丝毫没有好转,反而燥热难受,额头上直冒虚汗,浑身一阵酸软发痛,头昏脑胀,力不从心,精神念头也难以集中。
“我莫不是生病了?但不对啊,以我的体质,每天作息规律,也没受凉,也没乱吃东西,怎会突然犯病?”
他感觉有些不妙,体内越来越难受,浑身滚烫发高烧,肌肉筋骨一阵一阵的酸痛,头脑也昏沉发痛,高烧难受,额头上直冒虚汗。
“这病来得古怪,而且发病这么快,来得也这么迅猛,不像是普通病,莫不是……中蛊了?”
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几天都在提防巫人的报仇,巫人善於养蛊,他肯定是被下蛊,但是奇怪,他这一直足不出户,也没接触奇怪的东西,怎会中蛊?只有今天出了道观,买了大米和羊……
“嗯?羊……”一想到这里,他眉头一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羊身上的虱子,这是阴虱蛊,阴热症!”
他在书里读到过这病,阴热症也是属於病症之一,是虱子携带的一种瘟病。
瘟病就是传染病,此病会破坏阴气,导致阴阳二气失衡,造成阳魄纷乱,巫人养病蛊,传播瘟疫,这阴虱蛊远比一般阴热症更加厉害。
他赶紧找来银针,想要施展内火法解蛊,但就在这时,从后山传来一阵低呜的笛声。
这笛声的音调很低浑,古老而朴实,呜呜的悠长,旋律说不出的一种宁静,仿佛与大自然的夜晚融为一体,犹如人文之初,一群古人围着篝火炙烤猎物,吃完之后,篝火渐渐熄灭,巫师取了一根猎物的长骨,吹奏着巫谣安抚族人入睡,抚慰着族人狩猎时的伤病和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