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兀竟然把自己的弟子炼成鬼傀！”

张闲清晰的看见，这几个弟子的魂魄，原本是人形，但饮用蛇血，以血为引，让蛇灵炼入魂魄。

人形的魂魄，变成了半人半蛇的鬼神，蛇首人身，这是性命基础的本性改变，肉身的性命机能也随之变化，彻底失去了人的气息，变成了蛇一样。

原本这几人修练的功法就是蛇术，不过本性是人，但现在本性灵魂变成了蛇，配合自身修练的功法，简直就像是蛇妖修练成了人形，功法全然大成。

“莫非这就是巫鬼力士！”

张闲心里惊愕，想到了昆仑书籍里的描述，巫教以炼魂术，把飞禽走兽的灵魂炼入人体，成为一种半人半鬼半妖的存在，从元灵本性更改人体的性命基础，从而获得更强的力量。

但本性改变，必然影响人性，危害极大，通常是为了教法信仰，自愿牺牲自我，以自身献祭，成为半人半鬼半妖的巫鬼力士，保护信仰的存在，相当於护法神灵。

这几个弟子的牺牲献祭，显然是为元兀护法。

巫术完成了，元兀再次把匕首插入了心脏，虚空扭曲，匕首收入了心脏之中，以心血祭养，匕首的灵性，与心灵完美合一。

元兀取出两颗仙丹，一颗是金丹，一颗是肉灵丹，服下之后，席地而坐，缓缓恢复消耗。

金丹补充刚开流血损失的金物质，肉灵丹补充流血的肉灵消耗。

一个时辰后，元兀站起身来，又唱起了古老的巫谣，祭拜天地，带着六个弟子下山，走向了海边，眉心闪过一道灵光，额头上画的图纹，犹如眼镜蛇头的蛇眼，阴幽冰冷，眺望着大海的远方。

在南大海之中，有一片鬼域绝地，诸多岛屿环绕，终年迷雾笼罩，阴霾不散，但凡经过的船只，都会迷失方向，困死在迷雾之中，船变成鬼船，人变成水鬼，游荡在鬼域出没。

南大洲的人们，把这里传说为阴界之地，相传是上古巫神的阴界葬地，任何人靠近那里，打扰了巫神的安息，就会被诅咒。

这阴界之地，正是巫教的祖庙圣地，传说中的上古巫神，正是巫教祭拜的九头蛇神，巫教的首领，也就是专门负责支持祭祀的大祭司，一直驻在阴界之地。

每隔十二年，南疆的各派巫教，以及南大陆的各派巫教，都会来到这里，一起参加祖巫祭礼，可谓是南大洲的巫教总坛。

不过在数十年前，大祭司得到祖神的指引，找到一枚上古遗留的蛇卵，乃是祖神死后的精魄所化，经过数千年日月精华的洗礼，终於要重临人间，一统巫教。

南疆巫教与南大陆巫教，双方本就争斗不休，表面侍奉祖神，但得知祖神即将复活，双方却生出了异心。

神只能存在於祭台上，享受世间的香火朝拜，而不能活在人间，因为谁也不想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在自己的头上，指点着一切。

更何况大祭司所言，这是祖神的精魄所化，谁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这精魄也只能算是祖神的传人，而不是祖神的本尊。

并且这是一颗蛇卵，诞生出来是一个蛇妖，不是人，岂能当作是祖神。

於是双方合谋，一起偷袭了大祭司，围攻了祖庙，大祭司身亡，一个弟子带着蛇卵逃跑，被沉落在了大海之下。

当年的回忆一瞬而过，元兀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谁也不知道，当初那个沉落大海的弟子，竟然另有一番奇遇，得到一条海蛇相救，逃到了岸边，一直向东逃避，躲到了中州的边界，一直苦心修练，还机缘巧合加入了天门，如今修行大成，终於回来了。

元兀对着大海，低唱着巫谣，古老神秘的曲调，闯荡得极远，透过海水，直达海底。

张闲远远的看着，虽然不知道元兀经历了什么，但也看出来了，元兀不是参加祭祀神礼，而是带着复仇的杀意。

“莫非元兀也跟我一样，逃到边界躲避，现在回去报仇?”

张闲心里疑惑，想到了他自己，居然这么巧，而更巧的是，他居然赶上了这场复仇，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因果牵连?

这时，大海之中，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巨大的海浪推动，张闲目光一凝，只见海浪之下，一个庞然大物在游动，体长足有百丈，形状奇异，体态修长，浑身漆黑幽冷的鳞甲，体形像穿山甲，却又像蟒蛇，有四肢利爪，蛇尾游动，但脖子上，却有九条蛇颈，九个蛇头，全然就是一尊九头蛇怪。

“这这……”

张闲忍不住一惊，这世间生灵，竟然真有这等神怪！

这种三头六臂之类的神怪，只在上古神话里才有，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神话里的存在！

不过阅读了昆仑教的文献，他已经知道了，那些怪物不是自然诞生，而是造化教造出来的，其实都是畸形，三头六臂并不符合自然规则。

一想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再次仔细的观察九头蛇怪。

果然，他立刻发现了，这蛇怪的身躯像穿山甲，身上的鳞甲也跟穿山甲一眼，以及身躯的筋骨构造，也像一般动物，但蛇颈和蛇头的筋骨，却是像真蛇，四肢爪子则是像鹰爪。

而这蛇怪的内部经络，性命运行的特征，更像是人类，九个蛇头，九个元神相连，元灵熔炼成一股，魂魄是半人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