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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淑妃晋贵妃的旨意,被明诏颁布於世。

如果宫中只有一位贵妃的话,往往是把封号略去,直称贵妃娘娘的,可如今,就得有两位贵妃了,该是一位姜贵妃,一位容贵妃。

而按资历算,哪怕同居贵妃之位,容贵妃也是资历老的前辈,该她坐左边上首的位置,以她为先。而宫中消息却透露出,皇上有意为姜氏保留封号,或者另赐新的封号……

“又赐?那位换过两回了。”

“先是容色姝丽,后是明月如顾,再是淑妃,这回皇上又找到什么好词儿往她身上安?”

“先排除柔、恭、顺和婉吧!”

外事衙门的官员大笑。

大笑之余也有点惊讶,妃嫔晋升不是易事,位分越高越难升,陆容华都在容华位上待了小半辈子了,四妃位长期空置:“说来,还是姜贵妃更得圣心些?”

“容家犯下大错,不牵连到贵妃已是隆宠宽容,按先帝的例来,无所出的罪妃都得去冷宫待着去,最好也是在自己宫里软禁到死。此消彼长之下,真不好说谁更得宠些。”

一人下结论:“最得皇上信任的,还得是姜贵妃,你我上奏的折子说不定都被她看过呢。”

说到这里,几人面上都露出不满来。

女子干政,成何体统!

这些年来,批评这事的折子上了许多,全都被皇上按下不发,而现在在在皇上面前最说得上话的谢王爷,偏偏对姜贵妃干坤宫辅政之事极为认可,反过来质问他们:“难道尔等自觉比不上无知妇人?”

激得脸皮薄的文臣面红脖子粗。

“姜贵妃给谢王爷灌迷汤了?”

“谁知道呢。”

类似的说法,在部份人的嘴里甚至演变成了姜氏女迷倒两谢,皆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谢王爷对此一笑置之。

他们哪里晓得,要不是皇上以重用姜贵妃作证,证他用人唯贤,他还蹲在自家王府里装白痴呢。他是知感恩的人,并不会因为姜贵妃是女子便轻视她。

这回,姜娴得封贵妃,谢王爷就早早地叫王妃去备下贺礼,一箱一箱地往府里抬,可见对此事的重视。

……

建章宫。

分得宫务的妃嫔前后来过,马容华到得最早,领了差事后不敢多留,皇后也没留她,就让她走了。

章贤妃是第二位到的。

“现在臣妾都想,不如学着娘娘一样不问俗事好了。”

“怎么能呢,”

皇后让她快打消这念头:“这是为你堆资历,你要感恩。”

章贤妃人间清醒:“贵妃位已满,资历堆得再厚,也只能写在臣妾的墓碑上了,为太监宫女分瓜果也能名流青史吗?”

宫务啊,就跟家务似的。

一天不能停,干好了没人注意到,干坏了立刻清算到头上,章贤妃并不特别热衷於此,以前有熬到贵妃之位这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她还有点劲儿。

皇后一想也是,安慰她:“本宫要是薨了,继后该从两位贵妃里选,到时候不就空出一个贵妃来?你好好干,认真干,本宫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求皇上许你这个恩典。”

“娘娘!”

福锦听到主子戏论自己的生死,还说出这么晦气的话,不由大急。

这时,被传进来的容贵妃刚好听到这话,夷然一笑:“贤妃不必着急,追封也是封。”

章贤妃:“……”

怎么说呢,容家倒台后,贵妃被群起而攻之,并非全无理由的。在后宫女子讲究柔德贞顺,温柔贤淑的时候,她早就选择了无差别嘴臭全后宫,平等地厌烦所有人。

嘴巴坏也不为啥。

没有特别的原因和苦衷,就图一乐。

皇后呵斥:“贵妃慎言。”

容贵妃敷衍地给她行了个礼,得到赐座后阴阳怪气地道:“娘娘贵人事忙,忘记现在该叫臣妾容贵妃了,贵妃可不止臣妾一个呢,”她哀叹一声,美目扫在章贤妃身上,曼声道:“我一时失言,还请贤妃娘娘莫怪。”

“自不怪你。”

根据章贤妃对她的了解,这已经是慎言版本的容贵妃了。

她坐下没多久,门外就传姜贵妃到了。

明诏已下,众人可改口,但典礼还没办,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给她拟一个单独的封号。

一后三妃齐聚一堂,章贤妃突发奇想:“打麻将的话人齐了。”

“那我让大家扫兴了,我不会打麻将,”姜娴一顿:“不过,只要告诉我规则,我学起来也很快,就是得你们让着我点儿。”

“别惊讶了,跟玩乐沾边的东西她是一样不会。”

容贵妃嗤笑。

章贤妃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人生在世,玩都不会,那该多没意思!

姜娴不恼,只笑说:“主要平时也凑不齐人,我哪有这么多能叫出来一聚的友人呢,两个人就能玩的东西才适合我和贵妃。”

章贤妃惊讶地发现,原本从进门后就臭着脸的容贵妃闻言后竟是缓和了神色,甚至被取悦了些:“该叫陈贵人来一起玩。”

“就她?怕是入宫以来攒的家底都要全输给你。”

“她的家底全是碎银,不值钱。”

章贤妃记得陈贵人,人很沉默,并不多话,喜欢躲在暗处和宫女融为一体。

皇后在一旁笑吟吟的,看两个贵妃拌嘴,连终年散发着药味的宫殿都活泛起来。没有的时候不觉得,有了亲近交好的宫妃,才发现人的确需要他人作伴,与男女无关,有时女子还更好相处些。

姜娴转头过来:“娘娘会打麻将么?”

“本宫不精於此。”

“要与人斗的东西她都没兴趣,”容贵妃打了个岔:“出嫁前京中贵女聚会,她从来只旁观,不加入。”

“看别人玩,比自己玩的有趣。”

皇后不否认。

章贤妃侧目,容贵妃还好意思提起旧事,京中最玩不起的就是她,落后了输了就记仇耍赖,要父兄出头撑腰,作了一圈臭名远扬,别人家世再差劲都能结交到闺中密友,就她只有一个马家的小姑娘愿意当她跟班。好好的嫡小姐,到她手里和高级丫鬟没分别。

也就仗着姜娴不是同一个圈子,不晓得她的黑历史。

想是这么想,章贤妃没揭她老底。

毕竟她是必然会恼羞成怒的。

“且说回正事,本宫要潜心礼佛养病,於是把你们叫来,让你们替本宫分忧,”皇后看向姜娴:“你虽是刚得晋贵妃,但办事牢靠,这担子你多担待些,你们有事要好生商议着来,切勿因此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