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意无可奈何,厉喝道:“闭嘴,想害死你家小姐吗?”
小姑娘吓得立即闭嘴,怒视玄意。
玄意呵斥道:“你家小姐本就体弱,如今在天寒地冻中狂奔出汗,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你这丫头是想害死你家小姐吗?”
“真的吗?”
小姑娘半信半疑,又流起泪来:“那该怎么办?”
周围的人有不少关注到这边的情况,玄意抱起何亦舒说道:“去何家,告诉我何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直摇头:“可是家里已经被烧没了啊,现在家里都是官府的人,我们这些下人也不让进了。”
何亦舒的家真的烧毁了!
玄意心里叹息,不知何亦舒会怎样伤心欲绝?这个姑娘的命着实不大好。
“那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住在绿玉别院……”
“就去绿玉别院吧,先把你家小姐安顿好。”
……
绿玉别院在北城,三人很快就到,别院管事何锦把三人迎进府内,打扫好何亦舒的房间。
玄意行了一遍针调理何亦舒的身体后将她唤醒,两人这才开始了解何家事情的始末。
“二十二日晚上府内忽然走水,因为家中仆役众多,平日里走水也都是自救,外人就未在意。等到外人发现事情不对时火势已经完全烧起来了,府尊大人调派人手扑灭大火时已经天光放亮,不但我们家,连旁边的刘府和朱府也被烧了小半。”
绿玉别院是何家在北城的一处房产,平日里何家家主也就是何亦舒的父亲在北城忙的晚时就歇息在此处,负责管理这处别院的何锦是何家的老伙计了。
何亦舒急切道:“这些小事就别说了,我爹娘到底怎么样了?”
何锦双眼一红,背弯的更低:“大小姐节哀,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都没能逃过这场大难……”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何亦舒眼泪哗哗,喃喃道:“我离家的时候明明好好地,小弟还让我给他带好吃的,怎么会死?”
“家里有池塘水井,也有冰窖和地室,再大的火烧光地面上也就是了,我爹娘怎会不逃入地下避灾?”
何亦舒猛然抬头:“官府有没有说我爹娘的死因是什么?怎么确认他们的身份的?”
“老爷和夫人的遗体是在地室里发现的,他们躲进地室的时候没能来得及关闭大门,大火蔓延至地室了。”何锦说到:“官府在老爷和夫人的遗体上发现了他们平常佩戴的黄金玉饰,对比身高、体重和身体特征确认的身份。”
何亦舒一下子跌靠在椅子上,双目失去神采,只觉无比的绝望。
玄意有些纳闷,说到现在何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只当是意外走水,并未说出是否有凶徒上门的事情,难道是以为何家数百人都是被一场意外大火全部烧死吗?
“何管事,尊府的看家护院呢?他们都有翻墙越壁的本领,可逃出来了吗?”
何锦道:“玄意道长有所不知,此次大火来得太急、太凶,看家护院的师父们也没能反应过来,都葬身在火海里了。”
玄意心里一动,何锦此人不通武学,不知道武林中人的本领,他若是如此想也没什么问题,可官府岂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而且刚才那些差役话里的意思明明是官府已经知道何府的人是被人所杀,为何没有明白告诉何锦?
或者是何家没有主事之人,官府因此才没有告知?
“官府给出明确的书文说明了吗?确定是意外走水吗?”
何锦冲疑:“还没有,出事之后官府就安排人封锁何府,一直在府中搜寻死者,探查走水的原因,尚未给出明确的结论。”
“那何员外和何夫人的遗体呢?”
何亦舒悲切不已,一直在伏首啜泣,闻言连忙抬起头望着何锦。
何锦脸色有些怒容,答道:“老爷、夫人、少爷的遗体一直停放在府衙的殓房,我几次上府衙去讨要都被赶了出来。”
何亦舒大怒:“他们敢!”
何锦满脸无奈:“老爷不在了,官府的人根本不在乎我们。不过老天保佑大小姐你得逃大难,家里总算有主事的人了,只有大小姐您出面才能要回老爷夫人的遗体,早日安排下葬。”
“锦叔你放心, 我既然回来了肯定不会让外人欺负我爹娘,你先安排丧礼事宜,把灵堂布置好,一切礼仪用度都要最好的。”
何亦舒努力止住眼泪,想了想目前的情况,又道:“再安排两个人,为我去华光城送一封信,要得力的人!”
何锦躬身答是,欲言又止。
何亦舒问道:“可是有什么困难吗?”
何锦道:“大小姐,银钱调度方面有些问题,我向来只管绿玉别院的事宜,没有资格调动钱庄的钱,庄里的银钱不多,得大小姐您亲自到钱庄取钱才行。”
何亦舒面露不满,她满腔心思都放在爹娘和两个弟弟的遗体上,对钱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好在她还记得办事情总是离不开钱。
“派人把城内四处钱庄的掌柜依次唤来,我跟他们见一面吧!”
何亦舒想了想,现场写了一封书信,印上代表身份的印记后交给下人带出往华光城。
如今何家遭逢大变,她一个弱女子想要把家业撑起来太难,只能寻找亲人的支持,她母亲的娘家人是最值得信任的了。
她又起身朝玄意郑重行了一礼,道:“我知你要前去冀州,但我身体尚未痊愈,随时可能需要救治,所以请求你暂留一段时间为我调理身体,一旦家中事情办完,我安排车马送你去冀州。”
玄意连忙扶起她:“亦舒姐言重了,相识便有有缘,如今你家里遭逢大难,我岂会在此时离开?”
何亦舒感激不已,转而对何锦道:“帮我准备马车,下午我们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