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意拦在何亦舒身前:“这位捕头如何称呼?不知在府衙担任何职?”
青衣捕头皱眉:“你是谁?竟敢阻挠我办案?”
玄意不喜道:“贫道玄意是何姑娘的朋友,现在何姑娘是苦主,捕头大人不言身份,上来便说我们阻挠办案,意欲何为?”
青衣捕头面色一紧:“道士?”
玄意亮出道士度牒:“贫道有朝廷颁发的度牒,请捕头过目。”
青衣捕头结果度牒看过一遍,脸色立马由阴转晴,笑道:“原来是微月观的玄意道长,本捕木为易,添为安平府青衣捕头,奉总捕头林大人之命请两位前往和府一见,有些事情林大人要向何姑娘询问下。”
玄意收回度牒,这是一道极好的护身符,当今天子笃信道教,各地官员对道士一向态度和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随木捕头前去。”
玄意见何亦舒没什么意见,於是随木为易前去。
众人骑马坐车,很快就来到何府所在的位置。
入目一大片残桓断壁,高墙坍塌,房梁折断,那青砖黛瓦都被火焰烧得黑漆漆的,攒作乱糟糟的一团,看不到一处好地方。
方圆数十亩的一大片府邸被大火烧成了废墟。
玄意往四周望了望,一条大街两边到处都是高墙大院,一看就是高官豪商聚集之处。
“这种地方建立时为了防止走水不知做了多少工作,水井、池塘开的极多,若是意外起火无论如何不能烧成一片白地。”
何亦舒看到自家被烧成这个模样,更是牙关紧咬,恨透了凶手。
玄意规劝几句,众人迈入倒塌的大门,焦臭的味道刺鼻贯脑,令人作呕。
院内有明显收拾过得痕迹,通过大堂的主道只有少数砖瓦黑灰残留,能够容人通过。道路上杂七杂八的脚印不少,显然在起火后有不少人曾经此路来往,应该是官府查探起火缘由的差役来回走动。
何亦舒因心情悲痛而颤抖不休,几乎站立不住,走路更是不稳,玄意叹了一声,只得扶着她朝里面走去。
废墟中还有不少差役在搜寻着东西,在原先前院小广场的位置临时搭了一个棚屋,原本是用作停放从废墟中搜索到的屍体,这两日屍体已经基本都运到府衙,这里就变成差役们落脚的地方。
此时棚屋下站着几名大汉,当先一人头戴官帽,身披锦袍,腰间挎一柄长刀,他的身量高大,面容饱经风霜,给人一种不通人情的感觉。
玄意眼睛扫过他的胸口和双手,见他胸口纹着一只飞鹰,锦袍主体颜色为红色,不由心里一动,这人是神武卫的指挥使,此事已经惊动神武卫了?
神武卫是天子亲军,有监察江湖武林与文武百官的权职,而神武卫指挥使主管一府之地的特务机关,位高权重,非同小可。
在他身侧则是一席黑色官府的中年人,身量瘦削,看着装应该是安平府的总捕头柳正应,若论身份在安平府也是数得着的,可在神武卫指挥使面前连腰都似乎有些躬着,满脸都是和煦的笑容。
神武卫指挥使面容僵硬,脸上表情一成不变,冷淡的问道:“你是何云福的女儿?”
何亦舒稳住心情答道:“小女子何亦舒,何公确是家父,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我是安平府神武卫指挥使顾不移,现在负责贵府的这件案子。”
顾不移脸色冷淡,声音倒不严厉:“何姑娘还是要看开些才好,
本官有些疑惑想向你了解。” “大人只管询问,只要能助大人破案,小女子无所不言。”
何亦舒哽咽,忽的朝顾不移跪下哀求道:“请大人为我何家做主,缉拿强人为我父母报仇!”
顾不移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这个少女性格却不柔弱,家中突逢大变除了悲伤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报仇。
“何姑娘放心,朝廷一定会将此案彻查到底,还何家一个公道。”
顾不移安抚何亦舒,继续说道:“不过何家血案来的迅疾,事后也无有在场人员幸存,本官欲查清此案还需何姑娘配合。”
何亦舒抽泣道:“大人请说,小女子一定全力配合。”
玄意顺势把何亦舒扶起,扶着她站好。
顾不移点点头,眼睛一转落到玄意身上,目光中透露出审视的味道:“这位小哥是什么人?怎么会和何小姐在一起?”
在他眼前的青年穿着笨重的棉衣,高大的身材仍不显臃肿,背着一个粗布包裹,斗笠下露出半张脸庞,很是俊秀。
青年穿着虽然普通,可脸上皮肤细腻光滑,面对一府的掌权者没露出任何怯色,可见这人绝非城镇乡间的普通人。
神武卫吃的就是情报、暗杀、罗织、缉凶的这碗饭,向来以心思缜密、疑心病重着称,神武卫指挥使这个级别的人物自然是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