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扬一时愣在原地，却是又看了眼身后冰棺之中的叶舒婉，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前者是天下大运，后者是自己此生挚爱，若是站在自私的角度，自然不用抉择，可杜鸣扬又怎愿石老头儿用一生来守护的天下好不容易拥有的宁静再度被打破。

“可我还是不愿看到婉儿就此香消玉殒，只要还有希望，我都要试一试。”

杜鸣扬终究还是放不下叶舒婉，野雀道人看着杜鸣扬扛着冰棺踏上东海，看着杜鸣扬站在海面久久沉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或者说不论杜鸣扬做出何种选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快看！青山剑主又出东海了！”

“他身上冰棺中躺着之人乃是叶家舒婉！”

野雀道人随意瞥了眼这些看热闹的江湖中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江湖就是如此，若是没有这些看热闹的人，江湖又少了几分生气，可没有这些看热闹的人，也不会对江湖有太多影响。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甚至这片海域都在你的感知之中，更甚至身为镇压天地大运的祥瑞，整个天下的事，你都能隐隐感知，所以不论你出不出来，我就在这里说了。”

杜鸣扬低头看着海面，似看破海水，看到了那条盘踞在海底的白龙，那条白龙正昂首看着自己，龙须在海水中不断飘荡着。

“我曾经说过，会将没用完的大运之力还给你，可是出了些意外，那没用完的大运之力融进了我的身体，还不了你了，算是我杜鸣扬食言了。”

“但是这也不是我能预料了，若是没有那个老道士算计，若是没有那周一瑾捣乱，我又怎会不把那大运之力还给你，我如今也不会站在这儿了，说不定此刻我正带着我的两个娇妻游荡江湖，是的，是两个，我身后冰棺中是一个，还有那稷上学宫的当今大祭师，她说我若是成功救活婉儿，便和婉儿一起嫁给我的，可是如今，婉儿已经命悬一线，百合也不愿再见我，更不说嫁给我了。”

“我从来没觉得如此无助过，我分明已经是当今天下第一人了，我明明是新武帝了，却是对身边的人无可奈何，你说我这天下第一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昂！”

一声嘹亮的龙吟，响彻东海，白龙破海而出，在杜鸣扬身前缠绕盘旋，龙目之中亦是神情复杂，一如杜鸣扬所说，他说的话这条白龙能听到，这天下发生的事它亦是能感知到，所以知道杜鸣扬所言非虚。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我把那老道士杀了，也已经无力回天，而留着他，说不定还能对我救活婉儿有所帮助，再说他曾经救过一次婉儿，哪怕他是怀有二心才对婉儿施救的，但终究是救了婉儿，不然我又怎能遇到这个女子。”

“所以今天我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又遇到了那老道士，不过所幸，遇到了他，不然此时我恐怕就不是站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了，或许此刻我已经对你拔剑相向了。”

杜鸣扬自嘲一声，竟是还有些感激野雀道人，野雀道人似有所感，对着杜鸣扬笑了笑，杜鸣扬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做出了抉择，我不愿看到这天下再起是非，亦不愿看着婉儿就此消殒，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