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惊雷,吓了众人一跳,也不由的让一些人相信神婆所说的河神之事。
“不会真是河神老爷发怒了吧!”一个比较迷信的人,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嘴中嘀咕。
身旁之人一脸不屑的反驳。
“瞎说什么呢,要是真有河神,怎么不停雨,我家牛都祭祀给他了。”
说完后,目光恨恨的看着木棚里的神婆,显然还在为自己的牛耿耿於怀。
“不是说河神老爷不满意祭品嘛,要祭祀童男童女才行。”
“你这么相信,那把你家丫丫当做祭品献给河神好了!”
一听要拿自己孩子当祭品,那人表情一滞,悻悻的不在多言。
这突然乍响的惊雷,不止让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也让那神婆眼中燃起了希望。
只见她浑浊的目光满是喜悦,对着空地上的众人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是河神老爷发怒了,你们在不把童男童女献出,他老人家就要水淹村子了!”
她这一番妖言惑众,让一些本来就将信将疑之人,相信了她所言。
也有嗤之以鼻完全不信的。
推搡她的那名大汉就完全不信,此人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本来他对这祭祀河神一事,颇有微词,祭祀前,还曾出言反对过,怎奈何人轻言微,根本劝不住。
那神婆见他出言反对,便怂恿村民,拉了他家的猪羊当做祭品,当做惩罚。
他对这神婆可谓是恨之入骨,见她此时还敢说这些蛊惑人心之言,顿时怒火中烧。
上前一把抓住神婆的衣领,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了到悬崖边上,准备将她扔下河去。
众人见状,纷纷出声阻止他。
“黑子,你干什么,快放开阿林嫂……”
“二哥,别从冲动,杀人是重罪啊……”
“……”
汉子却是仿若未闻,不顾神婆的挣扎辱骂,直接将她像牲口一样,扔下了山崖,消失在滚滚的洪流之中。
一群人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真敢把神婆扔下河里。
众人都以为他只是想吓吓神婆,没想到他真敢动手。
杨逸亦是如此,也以为这汉子只是想吓吓那神婆,却没想到他如此果断。
不过,他倒是挺欣赏这汉子的果断,因为对於这种敢蛊惑人进行人祭的神婆,真是死有余辜,不值得惋惜。
他摇摇头,转身踏上泥泞湿滑的山路,继续着自己的旅程。
这牛郎村的事,只不过是旅程中的小插曲,随着神婆的死去,也到此结束。
但是对於这汉子的果断行为,也让杨逸开始反思着自己,他觉得自己一个修行者,有些时候做事情犹犹豫豫。
反而还不如一个乡野村夫来的爽快,乡野村夫尚且敢快意恩仇,他却是畏手畏脚。
修道,修道,修的还不如一个乡野村夫来的果断!
这事对杨逸心中很大的触动,他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行事作风了,有时候应该多一些锐气,果断。
不过,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乃是性格决定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得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
经历的事情多了,性格自然也就慢慢转变,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想到这里,杨逸不在多想,继续着自己的旅途。
大雨滂沱,沥沥淅淅的下个不停,打在林中树叶上,哗啦啦的声音不断响起。
俩人迎着风雨,踏着崎岖泥泞的山路,走出了大山,来到官道上。
官道上行人稀少,偶尔遇见几个路人,也是低着头匆忙赶路。
时而还有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刀剑的江湖侠客,骑着高头大马,穿梭在雨水中呼啸而过。
马蹄溅起的浊水向着两旁纷飞,将杂草染成了泥泞。
高头大马速度不减,跑近杨逸俩人身旁时。
只见黄虎轻挑眉头,转身瞥了一眼,顿时吓得高头大马惊慌失措的调头向身后跑去。
无论背上之人如何拉动僵绳,也不愿向前而行。
大约又走了几日,俩人来到一处城门口前。
城门前行人稀少,三三两两,一队兵卒,戴毡帽,穿着布甲褐袄,手托红缨长枪,站在城门的圆形孔洞里,躲避着大雨。
杨逸看着远处的城池,微微感叹,心想:“没想到走着走着,又走到这安临城来了,我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吧!”
说起这安临城,杨逸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
业缘寺,何远之,叛军中的邪修作乱,以及蛟龙走水之事,当年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想了一会儿,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苦笑的摇摇头,披着蓑衣,迈步向着城门口走去。
来到城门前,将树叶变成的路引,递给了一位头戴红缨盔,腰挎宝刀,皮甲环绕的小旗军官查阅。
待检查无误后,俩人走进了安临城中。
踏着青石路,过商铺,牌坊,米店,当铺,来到一处客栈前,停留了下来。
这家客栈门前挂一黑漆牌匾,写着安远客栈几个大字,客栈上下两层,占地大约一亩地。
建筑样式古朴典雅,内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俩人浑身湿漉漉的跨过门槛,走林客栈内。
一个身穿灰色麻衣,肩上披着抹布的店小二赶忙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满脸笑意的问道。
杨逸:“住店,麻烦小二哥给我二人安排两间客房,在准备一桌吃食。”
“好嘞,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跟随着店小二来到二楼客房,摘下斗笠蓑衣放在一旁,随后来到大堂内,等着店小二上菜。
无聊的等待中,杨逸四处打量了起来。
客栈内熙熙攘攘,菜香四溢,临近的几桌,是一些江湖中人,大多都是些脸色黝黑的莽汉。
喝着酒,吃着菜,互相谈论着过往。
东边靠窗的桌案前,是一位穿着青素儒袍,模样俊郎,小脸白皙的少年郎。
少年郎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罗裙,手撑着下巴的妙龄少女。
少女眼眸明亮,脸蛋娇嫩白皙,手放在桌案上,撑着白皙的下巴,无精打采的与那少年郎说着话。
“师兄,我们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还有多久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