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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架外又来了个禀话的小厮,恭敬道:“公爷,永安侯沈弘量登府求见。”

陆之昀提字的动作微顿,冷锐的眉梢敛直了些,随即便对江丰命道:“沈弘量来公府的事,不要让夫人知晓。”

——

荣晏堂。

沈弘量焦灼地坐在一侧的圈椅处,身上穿了件黯色的常服,公府会客之堂的梁架为弓形轩,起架甚高,瞧着格外的气派轩敞。

书着“荣晏堂”三字的匾额下,是一攒刻着松竹图的隔断屏风,两侧的壁面都有菱角壁窗,两侧亦挂有字画。

时近黄昏,斗拱上悬着的八角宫灯也被下人点亮。

沈弘量觉堂内光影忽地变明时,陆之昀已然迈过了大堂的门槛,待见到了起身的沈弘量后,便淡声问道:“岳父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听到了岳父大人这四个字时,沈弘量的心跳猛地跳动了几下,那种即将心梗的感觉再度涌现,他的面色也变得灰败了许多。

一时间,也忘了想了无数遍的那套说辞了。

陆之昀依旧是那副气宇轩昂,仪容峻整的英俊模样,待他在主位坐定后,便示意沈弘量再度落座。

等下人呈上了茶水,沈弘量啜饮了几口,终於稳了稳心神,便在陆之昀凌厉目光的注视下,道出了来意:“镇国公…下官有事相求……”

他说着,亦用余光瞥向了两侧的下人。

陆之昀见状,便挥了下大手,示意堂内的下人退下。

等落地长窗被下人甫一阖上,堂内亦只剩下了沈弘量和陆之昀两个人时,沈弘量便从圈椅处站起了身。

随即就在陆之昀略带着审视的目光下,扑通一声,便跪在了他的面前。

陆之昀的眸色冷黯了几分。

沈弘量亦在这时,对着这个手握重权,只手遮天的男人重重地磕了几下头。

他知道,在这个国家中,陆之昀就是皇帝一样的存在。

他若想要沈涵死,就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至於为何兜兜绕绕了这么多次,要隐晦地除掉她,沈弘量也有过猜想。

要不然就是在敲打他。

要不然,就是陆之昀还在顾及着沈沅的心思。

咚、咚、咚。

沈弘量额头磕地的声音不小,这说明他磕头的力道也是很瓷实的。

陆之昀的唇角噙了丝冷笑,问道:“永安侯这是何意?”

沈弘量见陆之昀突地改了对他的称谓,心中又是一惊。

待抬起了头后,便对着眼前气场强势的男人央求道:“镇国公…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女儿一命…她…她的岁数还小,是有些不懂事,我一定会好好地管教她。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