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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京去藩地的日子,就是沈沅母亲唐氏去世的那年,至於鸿胪寺宗牒上记载的关於尉冲靖的生辰,也有极大的可能,是燕国虚报的。

在他没有弄清沈家和燕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沈沅只要活在他的庇护中,开开心心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便好。

——

通往永安侯府西门的必经之路上,有一背靠院墙叠葺的嵌壁山,这假山的周遭植栽着葳蕤参天的松树,有罗汉松、白皮松,亦有罕见的黑松。

夜渐深沉,云翳深重。

刘氏和沈弘量站在这处的卵石铺地上,看着侯府的那些老人连夜带着辎重,即将要被沈弘量分散着送到远郊的庄子里。

对於唐氏在世时发生的那些事,刘氏一概不知,沈弘量也贯是个嘴严的,他从来也不肯同她提起他这第一位妻子的事。

小唐氏还活着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提起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刘氏见沈弘量从公府回来后,便如此焦急地就要将府里的老人都清出去,心中也渐渐地起了疑虑。

“侯爷,您在公府…是不是同镇国公发生了什么冲突?”

沈弘量沉脸回道:“你把你的嘴管严实了,也不要胡思乱想,督促好涵姐儿,别再让她去惹事生非,免得再碍了那位的眼。”

刘氏的面色微悻,却还是恭敬地回道:“妾身知道了。”

知道当年之事的稳婆,已经去世了。

近身伺候唐氏的丫鬟,也被沈弘量寻了个理由灭了口了,而侯府里剩下的这些老人,有几个是伺候过唐氏的,虽说她们不一定知晓隐情,可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绝对不能让陆之昀发现沈沅的真实身份,不然沈家的这个靠山就彻底没有了。

自沈沅嫁给陆之昀后,陆之昀虽然从来都没当着外人的面,表现过对沈家的偏袒,但是沈弘量还是借着和他的这层关系,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受到的尊敬也比从前要多。

他得让唐氏和燕王欠他的,都在沈沅的身上找回来。

借着她受陆之昀的宠爱,他的渝姐儿、涵姐儿,长子沈项明、五姨娘刚给他生的临哥儿,甚至是那不受宠的庶女沐姐儿,才能背靠着镇国公府的这颗大树,获得更好的亲事、更好的前程。

沈沅继续当她的国公夫人,他也督促着那几个女儿不要再叨扰她,只要她还是沈家的女儿便好。

沈弘量近来也听见了些风声,都传燕王那老王八蛋缠绵病榻,藩国的诸务也都由尉冲靖那个孽子把持着。

陆之昀再本领通天,还能厉害到,将沈沅的亲生父亲往燕王的头上想吗?

——

三日后,侯府荷香堂。

是日,太常寺卿的嫡子杨呈安还是同其母登临侯府,欲与沈弘量定下同沈涵的婚期。

官媒在场,聘礼都抬来了,沈涵却隐约听见了杨呈安要来提亲的风声,急得立即就往荷香堂这处奔了过来。

一入了秋,刘氏的头风就犯得格外厉害,近来也没心情再对沈涵多加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