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烧天狞笑道:“还有那九位客人,至少已有三位不会来了。” 赵一刀眉头一挑:“是六位。”
苗烧天冷笑连连:“青竹帮、铁环门和太原李家来的人是我做了的。”
赵一刀怪笑道:“十二连环坞、长水路,和辰州言家拳的三位朋友,半路上忽然得了怪病,头痛如裂,所以……”
苗烧天问:“所以怎么样?”
赵一刀神秘笑道:“他们的头现在已不疼了。”
苗烧天似乎料到,故意继续问:“谁替他们治好了的?”
赵一刀自得道:“我。”
石帆轻轻一笑道:“赵英雄还会治病?”
赵一刀道:“我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他淡淡地笑着道:“无论谁的头被砍下来后,都不会再疼的。”
苗烧天大笑:“好法子,真痛快。”
白马张三忽然道:“万竹山庄和飞鱼塘来的两位前辈,只怕也不能来了。”
苗烧天饶有兴致道:“哦?”
白马张三微微一笑:“他们都已睡着,而且睡得很深很沉。”
苗烧天问道:“睡在哪里?”
白马张三脸上残忍之色闪过:“洞庭湖底。”
苗烧天大笑道:“妙极,那里睡觉不但凉快,而且决不会被人吵醒。”
白马张三淡淡道:“我对武林前辈们,一向照顾得很周到的。”
赵一刀收起狂傲正色道:“该来的人,想必都已来了,却不知青龙会的货在哪里?”
公孙静微笑:“好,问得干脆。”
赵一刀有些恭维道:“堂主专程请我们来,当然也不是为了要听废话的。”
公孙静慢慢地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
赵一刀豪气说:“堂主是不是想先听听我们的价钱?”
公孙静一摆手道:“现在还不急。”
“还等什么?”
公孙静道:“这批货我们得来不易,总希望出价的人多些,出的价才会高些。”
苗烧天瞪眼道:“堂主还要等人?”
公孙静道:“莫忘记本堂还有九位客人要来,几位阁下却只做掉了八位。”
苗烧天疑惑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公孙静笑了笑,道:“是个头既不疼,也不会睡着的人。”
苗烧天冷笑道:“老实说,这批货赤发帮已势在必得,无论再有什么人来,也一样没用。”
白马张三冷冷道:“青龙会做生意一向公道,只要赤发帮的价钱高,这批货自然归赤发帮。”
苗烧天厉声道:“莫非你还想抢着出价?”
白马张三反问:“否则我为何要来?”
苗烧天霍然长身而起,瞪着他,耳上的金环又在叮叮作响。
场面一时紧张,石帆轻笑:“要不然几位先互相治一治头疼病?”
突听车辚马嘶,一辆六匹马拉的华丽大车,停在门外。
四个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汉,跨过车辕,一跃而下,躬身拉开了车门。
过了半晌,才有个面白无须、痴肥臃肿的白胖子,喘着气从车厢里出来,还没有走到三步路,已累得气喘如牛。
他身后还有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像影子般紧紧跟着他,一张焦黄的脸,两只眼睛凹了下去,像是个痨病鬼,但脚步却极轻健,腰上挂着对铁光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对弧形剑。
这种外门兵刃不但难练,而且打造也不容易。江湖中使这种兵刃的人一向不多,
能使这种兵刃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是高手。 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三双锐利的眼睛立刻盯在这对弧形剑上,倒是石帆,神秘微笑不语。
白马张三皱了皱眉,沉声问:“这人是谁?”
公孙静不急不慢缓缓答道:“苏州万金堂的朱大少。”
白马张三又问:“他的保镖呢?”
公孙静微笑道:“恐怕他只是个保镖的。”
白马张三沉吟着,霍然转向赵一刀,道:“他是不是从你那条路上来的?”
赵一刀皱眉思索片刻:“好像是。”
白马张三冷冷道:“他的头怎么不疼?”
赵一刀一耸肩:“他就算头疼,我也治不了。”
白马张三道:“为什么?”
石帆插嘴调侃道:“或许,他的头太大了。”
朱大少已经坐下来,却还是在不停地抆着汗,喘着气。
他一共也只不过走了二三十步路,看来却像是刚爬过七八座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