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知道后来的玄武门之变,恐怕此刻也会被李世民的话所感动吧?
李世民忽地虎目深注的道:“这番话我一向只藏在心内,从没有向人倾吐,今天见到机位兄台,却情不自禁说了出来,连自己都感到奇怪。或者是我心中一直当徐兄和寇仲是我的最好朋友吧!”
徐子陵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寒冷。温暖是为了李世民的友情,寒冷的则是因想到寇仲终有一天要与李世民对阵沙场。
蓦地有人低呼道:“说得好!”
李世民愕然瞧去,只见酒馆内除了他们这一桌,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石帆看着那背影,心中蓦地闪过一丝明悟。
此人明显是刚来不久,可是李世民与跋锋寒、徐子陵都没有觉他是何时进来,唯有石帆早已暗中留心。
并且几人在说话时都运功尽量压低和束聚声音,不使外散。而对方离他们至少有五、六丈的距离,若仍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只凭这点,便知对方是个顶级的高手。
此人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李世民扬声道:“兄台刚才的话,不知是否针对在下来说?”那人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五人,连伙计都给秦某人遣走了,李兄认为那句话是对谁说呢?”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
要知李世民乃李阀最重要的人物, 李渊现在的江山有九成是他打回来的。若泄露行藏,敌对的各大势力谁不欲得之而甘心。
若非他信任徐子陵,绝不会现身来会,只从此点,便可知李世民真的当徐子陵是好朋友。
徐子陵倾耳细听,觉酒馆外并无异样情况,放下心来,淡淡道:“秦兄何不过来喝杯水酒?”
那人从容答道:“徐兄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更自在。”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天下每多特立独行之士,请问秦兄怎么称呼?”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两位便当我叫秦川吧!”
“果然是他!”石帆心中已然确定了此人身份,却没有戳破,而是默不作声。
徐子陵却是有些疑惑,那秦川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何处见过,讶道:“请恕我多口,秦兄必是佛道中人,又或与佛道有缘,不知我有猜错吗?”李世民愕然瞧着徐子陵,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徐子陵只见到对方背影,说不到几句话,便有这出人意表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