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帆微微一笑,领头横过长街,道:“所以这诓敌之策,是善意而非恶意的,目的是减低发生火拚的可能性。”徐子陵叹道:“也只有这么想好了。”
跋锋寒指着前面一间挂书“河洛酒铺”的馆子道:“就是这间!”推门而入。铺子此时尚未开始晚市,两名伙计在抹拭铺内的十七、八张桌子。“啪!”跋锋寒把一锭金子掷在桌上,大喝道:“这间铺子我包了!”
几人均知如今离子时只剩下几个时辰,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高手前来,因而必须调息到最好的状态。
寇仲却是个静不下的人,坐了片刻便有些坐不住了,索性推门去了铺子后院天井。刚到后院,却发现一个道人背对着他从天井升起,刚好拦着他的去路。
只看此人的背影,至少有七、八成像杜伏威,又高又瘦,只欠了顶高冠,但却作道士打扮,背挂一把式样高古的檀木剑。
他腾升上来的姿势更是怪异无伦,手脚没有丝毫屈曲作势发力,而是像僵屍般直挺挺的“浮”上来。
寇仲心中大叫邪门,连忙止步,低喝道:“宁道奇?”
那道人仰首望往刚升离东山的明月,淡淡道:“宁道兄久已不问世事,你们尚未有那个资格。”
寇仲顿时暗松口气,此人太过诡异,差点把寇仲唬个半死,听说非是宁道奇,寇仲心中一个大石头终究落下。但只听此人能和宁道奇称兄道弟的口气,便知他是和宁道奇同辈份的武林前辈。
寇仲此时恢复了镇定,从容笑道:“道长如何称呼?法驾光临,有何指教?”那道人柔声道:“贫道避尘,今趟来是想为我们道门尽点心力。只要你肯把取去的东西交出,贫道会为你化解与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的仇怨,保证他们绝不再予追究。”
寇仲挠头道:“若我真有盗宝,不如由我亲手送回去,何用道长你大费唇舌?”避尘道长哈哈笑道:“因为我知你根本不肯交回宝物,所以才要来管这件事。”寇仲哂道:“道长既自称避尘,为何忽然又有闲心来管尘世的事?”
避尘被他冷嘲热讽,却丝毫不以为忤,轻叹道:“问得好,贫道今次动了尘心,皆因不忍看着千古以来唯一能勘破《长生诀》的两朵奇花,就这么因人世的权位斗争而毁於一夕之间。”
寇仲肃然起敬道:“原来道长有此心胸,请恕我寇仲年少无知,但如若我坚持不交出宝物,道长会否亲手来毁了我呢?”
避尘莞尔道:“你的脑筋转得很快。不如这样吧!我背着你挡你十刀,若你不能迫得我落往天井,你便乖乖的把和氏璧交出来,让贫道为你物归原主,把事情圆满解决。”
寇仲自然不肯,且莫说他交不出和氏璧,这道人敢背着当他十刀,已经惊世骇俗!眼珠一转,寇仲计上心来,道:“请恕我不能答应。并非因欠此把握,而是即使道长胜了,我也拿不出和氏璧来,此事绝无虚言,不知道长肯否相信。”
避尘讶然转身,与寇仲正面相对。
避尘道长面相高古清奇,拥有一个超乎常人的高额,只看其肤色的晶莹哲白,便知他的先天气功已达化境,又一个只差一步便跻身大宗师的高手,给寇仲的感觉竟然不逊方才见过的王薄。寇仲心中暗暗叫苦,“这一趟真是痛了马蜂窝了,一下子钻出来如此多的高手,这道人恐怕得我与子陵齐上方可保持不败!若想败他,除非帆少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