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朝败亡,天下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东汉末年,魏蜀吴三家基本格局便是南北对峙,而后更是两晋亡后的南北朝并立,究其因由,皆因有长江天险。
石帆对此心知肚明,而且他惊喜的发现宋缺所见几乎正完全是自己的想法,自从拿下竟陵与襄阳之后,石帆便已经定下了暂不与北方诸多豪强争锋的目标,先回头将南方整合,而后携整个南方北上。虽说自古以来政权由南向北统一的几乎没有,但这绝不是石帆、寇仲担心的问题。他们所担心的是李阀,石帆知晓在原本的进程中,李家与巴蜀诸雄达成协议,假若李家能攻陷洛阳,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就会归降李家,那时南方将因李家得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只要有足够舟船战舰,李家大军将顺流西下!失去了长江天险,以北方军士之力,绝非南方军队能抵抗的,这才是寇仲最担心的事情。
如今,石帆真应该庆幸他们夺了和氏璧,让师妃暄的谋划流产,否则以宁道奇与慈航静斋为首的正道为李阀造势,恐怕原本的事情会重现!如今,果然是来获取宋阀支持的最好时机。趁着李阀无力南下的时候,将整个南方收入囊中,便有了与慈航静斋支持的李阀对抗的资本。
你有宁道奇,我还有宋缺!
根本不虚!
果然,宋缺双眼中精光闪闪,道:“你的来意我心知肚明,只要你能够在我刀下不败,我宋缺定会全力助你,更会通过巴蜀的独尊堡解晖令巴蜀站在你的一方。”
石帆心中战意升腾,大笑道:“早就想要领教阀主的天刀秘技了,请!”
宋缺又从寇仲身旁缓步经过,微笑道:“石公子精华内敛,神光内蕴,显然武功已经真正超凡入圣,果然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不过在我看来,你却有个极大破绽,因而虽然真气我不如你,可你必败无疑。在我刀下,败即是死!”
石帆瞧着宋缺雄拔如松柏山岳般的背影往磨刀石走去,道:“阀主说得好,我缺乏足够的杀气!”
宋缺倏地立定,厉喝道:“如此你不如自尽算了,让寇仲直接对着李家投降吧!若不能舍武道之外,再无他物,你就算比我多百年真气,也胜不过我。”
石帆长笑道:“阀主的道却并非我的道,曾有位剑客说过极於情方能极於剑,最终臻至剑道无上境界。可见,有情或无情,终是能够殊途同归!但后者却少了人气,因而我不取!前者,嘿,我如今却也达不到。但是,我石帆的道,便是踏破所谓的框框条条,走我自己的道!阀主,究竟我是不是败,还得比过才行!”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石帆的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人无法之境,始懂用刀。”石帆明白宋缺的道,专注!虔诚的对刀,刀外无物,刀外无心!而宋缺为了专注刀道,故意娶了一个丑女为妻,便是不愿分心情丝之上。
只见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奇变突至。
石帆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石帆,就在这一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石帆迫来,令他必须运气抵抗,更要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