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黯然离去,并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再提起单美仙的事情……
石帆终於松了口气,不由得暗叹自己真是找罪受。说一个谎言,就需要编造更多的谎言去圆满!
当初并不知道从鲁妙子那得来的面具之一就是岳山的,乃至於在洛阳静念禅院留下谎言的引子,导致如今需要假扮岳山来除去席应,却导致祝玉妍来袭,不得已只得继续演下去……
回到客房中,却发现床上的师妃暄已经杳无踪影,只在桌上有一张纸条。
“多谢公子相救,妃暄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字迹娟秀整齐,如同其人一般透着一股出尘与飘逸。
“嘿,这师妃暄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令人生厌,都是洗脑惹的祸啊……”石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夜无话。
月落星沉,金乌初升,和煦的朝阳给薄雾笼罩中的成都城披上了一片淡金,恍若一层霞衣般。
胖贾安隆气喘吁吁的坐在画舫上,满身的肥肉都在晃动,似乎刚从远处奔来,也不知是谁,能让他如此的急切!
湖面上一艘画舫悠悠荡荡,湖边凉亭中,凶名震世的祝玉妍赫然在亭中面湖安坐,凝然不动。
就在昨日她从“岳山”处回去不久,便收到石之轩的便条,约她今天在此解决他们间的恩怨。
太久了,时至今天,祝玉妍也分不清她对石之轩到底是恨还是爱,但毋庸置疑,当初石之轩让她痛失踏上天魔功第十八重,欺骗她的感情,的确是痛恨的。可话又说回来,当初那般甜蜜说是全假的她也不会信,当上宗主之后多年,祝玉妍也逐步理解了当年自己气死师父的缘由。
忽然,一条小船缓缓朝镜泊亭划来,高昂潇潇的石之轩立在艇尾,船橹无人操作,却在自主摇动,显得高深莫测,只见其唱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马,游戏宛与洛。“
胖贾安隆看到石之轩出现,顿时顾不得满身肥肉,紧张的注视着石之轩,却不敢说话,他可是深知石之轩的毛病,时而镇定,时而疯狂,作为石之轩的马仔,安隆早已深谙其中真意。
忽然,一道身影潇洒从城边行来,一袭白衣胜雪,姿态飘逸若仙,正是换回了自己衣衫打扮的石帆。
石之轩再次出现,那邪帝舍利的感觉再次被石帆感知到,不敢耽误,即刻往这里赶来,看到亭中的安隆以及画舫上安坐的祝玉妍,石帆陡然感到一阵压抑,山雨欲来风满楼!
石之轩此来,按理说是打算杀祝玉妍的,可看其样子却又似来赴情人的约会?
祝玉妍纹风不动,似对驾舟而来的石之轩视如不见,对他充满荒凉味道的歌声亦充耳不闻。
儒生打扮的石之轩闲适自得的飘飞上岸,左手提着一坛酒,缓步入亭。这时的石之轩与先前长安时遇到有着本质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少了那股冷酷的气质,那股淡漠人性的感觉,但此等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外表下却似乎隐藏着万载寒冰一般,这才是邪王,真正纵横天下的邪王石之轩!
在遇到碧秀心之前的石之轩,能谈笑间下手杀人,说的话愈好听,下手愈是狠辣无情,杀人前后均可保持满脸笑容。眼前的石之轩绝对和患上性格分裂的石之轩大相径庭,在长安石帆遇上的石之轩,是冷酷无情只懂杀人没有人性的妖魔,甚至有时竟会生出杀死石青璿的想法来,而时常又会一是深情自责的伤怀君子,从不是现在这潇洒神情模样。
只见石之轩脸带微笑,闲庭信步般直抵亭内石桌前,不理画舫上紧张兮兮的安隆,也不看驻足远观的石帆,而是缓缓在祝玉妍对面背湖坐下,悠然把酒搁在桌面,柔声道:“为了张罗这美酒,好与玉妍对月共酌,致累玉妍久等,石之轩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