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些官家千金方才有资格进入官办的女子学馆。
换作以前,周羽倒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名望与资历都不够。
按大干律令,凡办女学者必须获得省学政许可,拿到官府批文方可办学,否则严惩不怠。
以周羽如今的名气与地位,申请办女学那是十拿之稳之事,官府不可能刁难他。
图纸设计的差不多了,周羽便着人找来一批工匠按图施工,争取在年底之前建成。
另一边,侯爷府也在抓紧时间修建中……
好在,杂事虽多,但因为朝廷赐了二十个下人,人手倒也够分配。
这日下午,周羽信步来到花园散发。
正走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吟诗的声音: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咦?
这是谁?
周羽有些讶然地循声走了过去,结果发现了一个身着淡粉长裙的背影,正立於一株桃树之下。
听到脚步声,女子不由回过头来。
一见是周羽,赶紧上前福礼:“奴婢参见侯爷!”
周羽一脸讶然:“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女子轻声回道:“回侯爷话,奴婢严睿,乃是上次官府一并送进侯府的下人。
侯爷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故而没有见过奴婢。”
这么一说周羽方才想起,自打那二十个下人进府之后,他还真没有一一见过面。
想不到,这批下人中居然还有一个如此佳人?
“原来是这样……刚才那首词你从何处听来的?”
女人回道:“回侯爷,那首小令乃是奴婢一时即兴而吟,让侯爷见笑了。”
“不不不!”周羽微笑着摆了摆手:“听起来别有一番逸趣,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才华,吟得如此佳作。
想来,姑娘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会沦落至斯?”
一提此事,严睿不由眼圈一红,泣声道:“不瞒侯爷说,奴婢本出身於书香门第,家父考中了进士,并做了一县之令。
后因派系之争被押解京城下了大牢……奴婢受到牵连,被贬为乐籍。
前不久,又被府衙的人送到了这里……”
听她这么一说,周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金华府的官员前来道贺之际,酒桌上,曾有一个官员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特意挑了一位佳人送到侯爷府,希望侯爷喜欢云云。
对方分明是在讨好,不过当时周羽也没放在心上,他身边缺佳人么?
白敏儿、莫愁、婴宁,都称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绝色美女,更不要说身份还特殊。
一个修仙的,一个女鬼,一个狐精……
“原来是这样……”
这时,严睿又福了一礼:“侯爷,奴婢多有打扰,先行告退。”
“等等!你父亲到底是因何事入狱?”
“家父当年入京读书时拜入一个翰林学士门下。后因朝堂之争,那个翰林学士受宫中宦官打压,门下弟子也纷纷卷入其中……”
听完缘由,周羽不由一脸愠色:“如今奸臣当道,宦官横行无忌,实乃朝廷之殇。
这样,你既是受牵连沦为乐籍,本侯定当设法为你恢复良籍。”
一听此话,严睿惊喜不已,赶紧连声拜谢。
虽说入了乐籍很难恢复良籍,但堂堂侯爷肯出面求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必多礼,待事成之后再谢也不晚……”
说到这里,周羽负手踱了几步,吟了一首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待他吟完,严睿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
这首词分明就是侯爷借她的身世而吟的,算是送给她的一首词。
“侯爷的大恩大德, 奴婢定当铭记於心,哪怕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侯爷的知遇之恩。”
“姑娘言重了……”这时,周羽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你真要报答本侯倒也有一桩事情可做。”
“侯爷尽管吩咐便是。”
“是这样,书院已经开建,本侯专程留了一院开办女学。届时,以你的才学完全可以担任女先生。”
“啊?”
严睿吃了一惊。
随之一脸惊喜而又有些惶恐道:“只怕……只怕奴婢才疏学浅,有负先生重托。”
“呵呵,既如此,那你便趁着这段时间多看、多学,不要让本侯失望。”
“奴婢定当谨记侯爷教诲。”
严睿一脸恭敬且虔诚地回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