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吴德也只能强自镇定,硬着头发上前揖了一礼。
宋志冷着脸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学生……学生只是……只是无意中经过这里……”
“荒唐!你敢糊弄本官?”宋志不由怒喝了一声。
吴德吓得身子一颤,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事发突然,出乎了他的预料,况且做贼心虚,县令亲自问话,他怎能不怕?
这时,周羽小声道:“大人,这二人一定有问题,先押回县衙再分开审,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串供。”
“嗯!”
宋志点了点头,随之吩咐手下:“将他二人押回县衙。”
“大人,民女冤枉啊……”阿凤赶紧叫屈。
吴德也跟着叫屈。
“冤不冤枉的,到了衙门再慢慢申辩。”
回到县衙之后,宋志命人将二人分别关押,随之又与周羽商议了一阵子,方才一起先去审问阿凤。
“说吧,你与那吴德什么关系?”
阿凤自然不会轻易承认:“没……没什么关系……”
这时,周羽大喝了一声:“你还敢狡辩?吴德已经招了,你再不说实话,那就是罪加一等,到时拉你去游街示众……”
这句话,彻底让阿凤紧崩的精神崩溃了。
这件事,她一直是被动配合的,吴德给她画了一个美妙的大饼,许诺说事成之后就会有一大笔钱,到时候一定娶她,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也正是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她才被迫答应配合对方的计划。
如今里,连县令大人都亲自出面了,将她与吴德抓了回来,她实在是崩不住了。
於是,干脆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给交代了,包括她与婆婆之前做的那些事,以及与吴德之间的交往。
“婆婆的确不是那个书生杀的,是钱少爷派来的一个手下做的。
具体的过程民女不太清楚,因为民女按他们的吩咐提前离开了小院,假装去街上买东西………”
既然阿凤交代了,接下来审吴德就简单了。
一见阿凤的供词,这家伙心知大势已去,也只能乖乖交代。
於是,宋志当即命人将钱大有抓捕归案。
前脚抓了人,后脚钱多多便来到了县衙。
宋志本来不想见,想了想,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於是便到前厅与之会面。
“宋大人,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宋志假意道:“钱老爷何出此言?”
“都怪犬子不争气,一时意气之急,做了些糊涂事……”
闻言,宋志不由冷笑道:“钱老爷,这可不是什么糊涂事。
令公子指使手下残害无辜百姓,并栽赃陷害他人,罪行可不小。”
一听此话,钱多多不由脸色一惊,皱眉道:“大人,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
犬子再怎么糊涂,也万万不会做出此等行径。
其实这件事老夫也知道,犬子只是心里一时不忿,派了两个手下去替他出一口气,仅此而已。
要么,这中间另有凶手,要么就是那两个手下误解了犬子的意思……”
“哈哈哈!”
宋志不由怒极而笑。
“钱老爷,你说的可真是轻描淡写啊。一桩凶杀案,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跟儿戏一般?
本官不敢说什么断案如神,但也不至於稀里糊涂办案。
如果没有证据,本官又怎么可能下令抓捕令公子?”
听到这话,钱多多不由皱了皱眉,随之不露声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
“大人,这是三千两银票,区区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三千两,好大的手笔。
三千两银子,足以让一户普通人家一跃迈入富户之列,在钱塘县能买几幢宅院。
要说宋志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动心归动心,收不收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如一个男人看到路上一个美女,动心了,那是人之常情,但总不能不顾一切扑上去吧?
宋志心里很清楚,这银子烫手,他要收了,那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昏官。
“钱老爷,你这是打算贿赂本官?你知不知道,就凭这一点本官便能拘捕了你?”
一听此话,钱多多不由愣了愣,随之一把收起银票,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道:“宋大人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老夫也是真心想要与宋大人结交……”
“抱歉,道不同,不相为谋。”
钱多多自然不会就此放弃,毕竟他儿子还被关押着。
於是又道:“宋大人,正所谓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上次,老夫还与府衙的潘大人喝酒来说,还提到了宋大人……”
这话,摆明了就是想用关系来压制宋志了。
这个潘大人乃是盐运使司,也就是专管盐业方面的官员,虽不是宋志的直接上司,但官职比宋志高,又是府衙的官。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关系, 钱多多暗中倒卖私盐,从中谋取暴利。
这些事,宋志心知肚明,只不过考虑到钱家方方面面的关系,不便出手。
一旦彻查,那牵涉的人可就多了。
但在这桩案子上,宋志绝对不会退让一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呵呵,那本官在此多谢钱老爷美言,也请钱老爷下次与潘大人喝酒时代问一声好。”
“宋大人,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钱某是真心与大人结交……”
一听这家伙再次提到结交二字,宋志不由脸色一冷,不奉情道:“钱老爷,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结交,本官乃是堂堂朝廷命官,希望钱老爷认清自己的身份。
来人,送客!”
说完,也不理会那钱多多说些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说白了,一个商人再有钱,也不过就是一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排在最后。
眼见得宋志油盐不进,钱多多气得一脸涨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而去。
接下来,宋志加紧审问。
一开始,钱大有很是嚣张,认为宋志不敢拿他怎么样。
哪知,宋志却铁了心要办他,大刑一上,这家伙便尿了……毕竟,平日里的威风完全是依仗家里的势力。
但他家里势力再大,那也大不过衙门。
所以,这家伙终於意识到,这次的事恐怕没那么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