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王尚心中暗道:“店小二称他二爷,自然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了,咱们既然是诚心出风头,这等人自然是最好的对象。”
但他竞非是具有恶性之人,虽然有意布署,滋生事端,但要他横蛮的出手打入,出口伤人,却是难能办到。
就在王尚忖思着应该如何应付之际,那店小二已然提着一壶酒,端着一个冷盘,送了过来。店伙计目睹王尚气虎虎的站在一侧,生怕惹火上身,放下了酒莱,回头就走。
青衫人很沉着,提起酒壶,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王尚突然伸出手,按在酒杯上,冷冷说道:“咱们公子包下了这桌位置。”
青衫人冷哼一声,道:“满堂酒客,座无虚席,这地方却空了这多位置,在下不坐这里,又坐哪里呢?”
王尚冷笑一声,道:“朋友,咱们花了钱包下了这张桌子,阁下还是让让的好。”
青衫人哈哈一笑,道:“兄弟在长沙府住了几十年,还没有人敢叫我让个座位。”
王尚冷冷说道:“上得山多遇到虎,阁下今天遇上了。”缓暖收起了右手。
只见那个装满了酒的瓷杯,大半部陷於木桌之中。大厅中人大部都瞧的十分清楚,个个心头骇然。心中暗道:“这个瓷杯,竟然陷入了木桌之中,当真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
那青衫人脸色一变,半晌说不出话。
王尚冷冷说道:“阁下如是能喝下这杯酒,在下愿向我们公子求个情,让你朋友坐在这位子上。”
青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颇有不知所措之感。他自己心中明白,凭自己这份功力,决无法取出这只瓷杯。但又不甘心站起来一走了之。那不但当场难看,也丢了他在长沙的名头。一时间楞在当地。
王尚冷笑一声,道:“你朋友如是喝不下这杯酒,似乎是不用再待下去了。”
青衫人面红过耳,冷哼一声,右手抓住了半个瓷杯,左手用力在木桌下面拍了一掌。
但闻蓬然一声,木桌上十几个放菜的瓷盘子,突然一齐飞了起来。王尚双手齐出,接住了大部分瓷盘,还有几个,却被王翔急奔而至,伸手接住。俞秀凡不是不想出手,只因他不知是否能接得住,不敢轻易出手,心中无把握,只好藏拙。
青衫人震飞起满桌佳肴,但他仍然没有完整取出那嵌入桌子上的酒杯,瓷杯由中间折断。
王尚缓缓放下手中的菜盘,冷冷的望了那青衫人一眼,道:“阁下可以走了。”
人,就是那么奇怪,目睹王翔、王尚的身手之外,大家都忽然觉着那年轻人确有独霸一桌的能耐,只看那两个跟班的厉害,自为主人的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青衫人面色惨白,回头向外行去,走到了店门口处,才回过头来,说道:“三位不知要在此停留几日?”
王尚道:“咱们准备明天就走。但为了等你的朋友,咱们多留一天也成。”
青衫人未再多言,大步出店而去。
王尚举手招过来一个店伙计,道:“刚才那位是什么人?”
店小二不敢说,但又不能不说,只好应道:“那位是朱二爷。”说完话,立刻转身而去。
像朱二爷那种脚色,并不是俞秀凡和王尚兄弟要找的人,他们要钓大鱼,那只是一只小虾。
王尚提高了声音,叫道:“店伙计。”
一个店伙计应声行了过来,一欠身,道:“管家,有什么吩咐?”
王尚笑一笑,道:“咱们公子已吃过了饭,不知道长沙府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店小二道:“什么样的地方?”
王尚道:“好玩的地方一一赌场、妓院;不过,赌场要赌的大,妓院要天香国色的名妓。”
店小二为难的摇摇头,道:“这个么,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突然间,一个人大步行了过来,直行到王尚的身前,道:“管家,贵公子可是想在长沙玩玩么?”
王尚转目望去,说话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孩子,穿着一身上布衣服,就像在大街上到处打溜的小孩子一样。
他们不是叫化子,但能随遇而安。蓬乱的头发,脸上还带有一点污泥。
王尚仔细打量过那童子之后,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