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二
俞秀凡神情很严肃,道:“燕儿,我在江湖上的阅历,谈不上什么丰富,但我对事理的分析,却是自有见解。我相信,贵组合中,可能已下达了对付我的令谕,也可能强调我在某些武功上有很特异的成就,这就使贵组合中的人,遇上我时,先动了三分戒心,反而给了我很多的方便。贵组合的首脑人物,下达这道令谕之前,也许是为了珍重我,但他们没想到,却收到了这样相反的效果。”
水燕儿戳然不语,俏丽的粉颊上,泛起了重重愁云。
俞秀凡道:“就拿你燕姑娘来说吧!你可能也受了这道令谕的影响,对我太过慎重,一错再错,最后,不惜把身体也赌上来。”
水燕儿道:“别把我看的太孩子气,我不会轻易的把自己也赌上去。赌上去是因为俞兄值得我这一赌。”
俞秀凡笑道:“是不是你已经胸有成竹认为赢定了。”
水燕儿正容说道:“别说的这样难听,我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也别把我看的全无主张,但也不能把我想的太过阴险。”
俞秀凡道:“不轻浮,有主张,又不阴险,姑娘算是那一种人呢?”
水燕儿道:“应该怎么作,我自有分寸,我对你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容忍,适可而止,对你我都有好处。如果你一味的逼迫,得寸进尺,也会激怒我。”
俞秀凡道:“看你处置方堑的事,我已知道你是位有决断、魄力的人。”
水燕儿道:“你太夸奖了。”
俞秀凡道:“不过,你这人变的太快,一会柔情若水,充满女性的温柔;片刻间,又冷若冰霜,大有反脸成仇之势。”
水燕儿嫣然一笑,接道:“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只看到我水燕儿的毛病,没有看到你俞秀凡的缺点。”
俞秀凡道:“我有什么缺点?”
水燕儿道:“你口不应心、有时满口仁侠,有时又自私得很,两重性格自相矛盾。”
俞秀凡笑:一笑道:“所以,姑娘有些不相信在下的话么?”
水燕儿笑道:“无慾则刚,我不想得到你太多,所以,我不会太妒忌你,随便你将来怎样闹,我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不大计较你的为人,不过……”
俞秀凡道:“不过什么?”水燕儿道:“不过,我要名分,所以,我只坚持一件事,你要用花轿娶我,这样,我才能对义父交代过去。至於,你把我娶来之后,如何安排,那就随便你了。”
俞秀凡道:“一个女人如若大方到这种程度,夫妻之间,还会有什么情意呢?”
水燕儿笑一笑,道:“找不信,你会真的把我丢开不理。”
俞秀凡道:“这可不一定,有道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咱们真的成了亲,就算你是天仙化人,像我这等浪子的性格,只怕也不会满足守分。”
水燕儿道:“那不要紧,就到了那一天,我会尽全力修饰自己。”
俞秀凡道:“你已够俏丽娇艳了,再打扮也不过如此了。”
水燕儿道:“我所谓修饰自己,外貌是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还是要修我的心。我把自己改成一个永远带着笑容的温柔女人。
不论你作了什么错事,我都不和你争吵。”
俞秀凡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姑娘这话听起来像梦呓般的美丽。”
水燕儿道:“一个女人嫁出去,命运也决定了十之七八,如是我学作的尽善荆豪,仍不能令郎倾心,那也只好认命了。”
俞秀凡道:“想不到啊!手握生杀大权的水燕儿,竟然是这样一个肯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水燕儿道:“我有什么办法,娇美、温柔,都不能挽住你心猿意马,别的女人也一样像我倒霉,水燕儿说一句狂妄的话,天下像我这样的女子,毕竟不多。就算被你遇上了,也不过三五个吧?”
俞秀凡笑一笑,默然不语。
水燕儿接道:“为什么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早已胸有成竹。”
俞秀凡道:“燕姑娘,闺舱私室,咱们是不是言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