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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了村民们感谢的猎物,杜秋寒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他们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吕伯”的人。
再确定了他们不认识后,二人再次踏上旅程。
翻过一座山,又是另一座更高的山。
这可能就是顺天境内最好的地方了吧。
树多,山多,河多。土地还十分肥沃。
棒打麅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铁锅里。
以顺天府这片土地的富饶,如果没有山匪和土匪,百姓一定过的十分富足。
只可惜,如今官府和土匪连通一气,官匪勾结。只想着征收粮食,根本没人在意百姓的死活。
行走在林间,青檀的小脸愈发苍白。
刚刚,在杜秋寒严厉的目光下,她被迫吃了两口野猪肉。
杜秋寒也好不容易放下了心。
可这才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腹痛难忍,恶心至极。
最后,全都吐了出来。
杜秋寒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如今已经急坏了,拚了命的翻找着记忆,想找到这种病症。
她是医生,这种很像厌食症的症状,在她眼里就是一种病。
这一路上,杜秋寒每见到一株草药,就要停下来观察好半天,然后放到嘴里细细感觉。
最后,再皱着眉摇头。
她一遍又一遍的问青檀是否熟悉自己的病,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药。
可青檀却只是苦涩的笑着摇头。
那绝美的小脸愈发苍白,瞳色也渐渐褪色。
她只是不停的看着书生窍瘦的背影,那愈发暗淡的目光里,充满了依恋与不舍。
“对不起...书生...”青檀眼角泪花闪烁,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
可杜秋寒却直接回过头,看向坐在地上的素衣姑娘,皱眉道:“对不起什么?”
青檀一愣,随后失笑嘟囔道:“这耳朵不是蛮好的么...”
真是的,明明耳朵这么好,却还经常装作没听到。
书生...真是大笨蛋。
“.....”杜秋寒忽然怔住。
那美人儿坐在褴褛的斜阳下,金色的昏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把那苍白的小脸照的金光熠熠。
望着这宛若天上仙女一般的绝世容颜,杜秋寒渐渐痴了, 随后忽然反应过来,红着脸把头别到一边去,不敢再看。
青檀目光闪烁,下唇微微颤抖,良久,婉颜一笑:“书生,我美吗?”
眉眼弯成了两条月牙。
杜秋寒别过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草丛,怔怔点头,彻底慌了神。
青檀美眸颤了一下:“那,书生...敢睁眼看一看我吗?”
“书生,对我,也问心无愧吗?”
声音隐隐颤抖,却似哭腔。
她还是忘不掉那天在春簪楼的时候。
青檀不是喜欢吃醋的人,她只是,只是...
她的书生太过优秀,所以他可以是别人的爱慕对象,也可以是别人的白月光。
但对她来说,书生却是她的唯一。
在她被卖到大莽来的那段黑暗时光里,是书生不厌其烦的为她治病,给她讲故事,日日夜夜陪伴着她,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在她被名为权力的高墙给团团围住,深陷绝望之时。又是书生用那窍瘦的手,把她拉出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对别人来说,书生或许是恩人或许是郎中,也或许是才子。
可对她来说,书生却是照亮了她生命的一束光。
这束光穿破了层层乌云,越过了电闪雷鸣,将那无边的黑暗全部驱散。
至此——
那敲着拐杖,迈着一深一浅步子走进赵府的白衣身影,已是她此生不会改变的信仰。
“书生,你对我,也问心无愧吗?”
那美眸已是妖异暗红。
苍白的容颜,亦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