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血气弥漫。
杜秋寒站在城墙外面,嘴角狂抖,表情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青檀瞪着大眼睛,满脸的震惊。
一会看身旁,一会看天空。
“书生...染,染春姑娘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血妖?”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表情逐渐变得呆滞。
她实在是很难把那个娇小可爱的姑娘,和天空那尊狰狞可怖的血妖,联系到一起。
杜秋寒垂眸点头。
早在见到染春的第一眼,她就认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自己在血妖这个种族里,似乎位格非常非常高,所以可以很轻易的就辨别出血妖。
“对...”她轻声道。
“那...那怎么办呀书生...”青檀目光出神,声音有些颤抖。
杜秋寒目光一沉。
是啊...怎么办呢。
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即便她不是血妖,杜秋寒也不忍心亲眼看着她去送死。
可眼下,她也是真没信心战胜那个南宫堰。
担忧的看了一眼青檀,目光中满是纠结。
贸然动手,很容易连累到美人儿...
一时间,杜秋寒陷入了两难,攥紧拳头,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就在这时,南宫堰忽然的开口,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立马屏气凝神,专注的观察起了这个男人。
只见南宫堰从袖口掏出一枚黑色小方块,在手心攥紧,面带笑容。
“这一路太无聊了,不论是天屿仙人,还是敦驮圣人都不堪一击。”
他平静的念叨着:“前些天,出征路上,大哥给我传来集报,说是这南境领地出现了一头盖世血妖,硬抗核弹,覆灭大军。”
他笑了起来,目光在染春身上贪婪打量起来。
眼中满意。
一尊完全体的成年血妖。
望着地面上这个毫无威胁传来的普通男人,染春一双血眸里闪过疑惑,
一个普通人...?
先前南宫堰捏碎剑气时,是在地面上,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宫堰扭了下脖子:“不过我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是这一代的血妖母体现世了...没想到。”
他抬起头,看向染春:“居然是你活到了现在。”
随后,他冰冷的看向祁不胜:“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祁天人,居然包庇血妖...难怪她当时能从围剿中活下来,原来是你这个人类叛徒私通。”
他也是听说的。
据说,百年前,世间出了一名血妖母体,她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最喜生吞活人。
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吃了不下十万人。
那时候,数个国家被她杀的血流成河,冲天的血气甚至让天地之间连着下了三天的血雨。
在血雨中,她站在用屍体堆成的山峰,捏着天人的心脏,自称天海妖皇。
五十年前,天下举行了一场对血妖的围剿,百名天人合力出动,最终在枯骨林将她击杀。
那一战打的惊天动地,天人死了十二位,重伤九位,其余天人都多少有些轻伤。
而重伤的九位天人,也在数年之内接连陨落失踪。
望月天人祁不胜,就是这失踪的九人之一。
南宫堰脸上露出嗤讽的表情,那年他还没有出生。
当他出生时,那天海妖皇已经死了二十年。
可即便是过去了二十年,人族因她受的创伤,依然没有恢复过来。
“天海妖皇染红霞,望月天人祁不胜,一个受千古唾骂,一个被世代歌颂。你们两个居然不要脸的通奸在了一起...这故事真是太有趣了。”
南宫堰冷笑道,嘲讽的意思丝毫不加掩饰。
祁不胜表情一阵红一阵青,气的浑身发抖。
“算了,等我先杀了这个血妖,再处理你这个叛徒。”南宫堰满眼失望,随后用力一捏。
“hi,siri。”一声充满威压的呢喃。
杜秋寒脸皮一颤。
青檀忙问怎么了。
杜秋寒满头黑线,摇头表示没事。
地面上,南宫堰闭上眼睛,如同水银一样的乌黑色体态金属,从他指缝中流淌而出。
刹那间覆盖全身。
一阵耀眼的光芒下,出现了一具通体磨砂黑的流线型窍瘦铠甲。
头顶两根冲天长翎,身后是淡褐色光柱一根根组成的科技羽翼。
这盔甲不算高大,比起那些三米高的黑甲军罐头,甚至显得十分瘦小。
南宫堰整个人被包裹在里面,冷冷的看向染春。
浑身的液态金属还在表面流转,神韵与能量充斥着。
染春从未见过这般的东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忽然浑身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下意识抬起利爪护在了胸膛。
“哢嚓”
利爪传来一阵剧痛,染春整个人脸色一变。
那无坚不摧的利爪上,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大吃一惊,血妖之爪可是世界上最坚硬最锋利的物体!居然裂了?
可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那股生死的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
耳边的空间扭曲,凭空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重金属嗡鸣声占据大脑。
紧接着,沙包大的琉光铁拳直冲面门。
染春立马抬起手,十根利爪交叉护住面门。
一声巨响,火花闪现。
整个人毫无抵抗之力,被从半空生生砸到了地面上。
地动山摇,灰尘散去,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染春躺在坑里,不断地咳着鲜血,满身的尘土。
十根利爪全都不规则的断裂,连眼角的鳞片都碎了几片。
祁不胜目眦欲裂,泪水夺眶而出:“南宫堰!你...”
南宫堰侧过头打断:“我怎么了?作为人类的守护者,我杀个血妖怎么了?”
祁不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冲我来!别伤害她!她已经有三十年没杀过人了!”
南宫堰感到一阵好笑,面部的液态金属盔甲褪去,露出那张冷笑的脸。
“三十年不杀人?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那是血妖,一日不吃人都会发狂!”
祁不胜摇头,焦急的喊道:“不!你可以打听一下!她是望月城中有名的郎中,她日日吃斋念佛,整日采药行医,救的人比那些药谷名医还要多!”
许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甚至开始念叨起了染春这些年在做的事。
希望这样能让南宫堰手下留情。
染春颓然的躺在大坑里,七窍流血,眼眶里泪水夹杂着鲜血。
她痴痴地望着半空的那个被捆住的男人,嘴唇嗡动。
原来,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看着我。
可你为何不来见我...
为何不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南宫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活了二百年,还不懂这个简单的道理?兴许她能忍住十年,二十年,但更久呢?”
“一百年呢?二百年呢?”
液态金属顺着小臂滑下,最终在他掌心凝出一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