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光矛顺着她的掌心直直贯穿了她，穿透肩膀，将她钉在了地上。

浔表情痛苦，刚想惨叫出声，却一口鲜血喷出。

力量被封印了?！

她思绪飞速运转，只是刹那间就明悟了过来。

强忍剧痛，拔出那杆长矛。

站起身遥遥注视着南宫堰，抆了抆嘴角的鲜血，身形微微有些晃。

神永远是神，即便神力被封印，纯粹的身体力量也要远远超过人类。

脚尖点地，一拳轰出！

南宫堰毫不留情的抬起一脚，直接把那条手臂踢了个粉碎。

鲜血四溅，夹杂着血肉的骨头渣子都崩出去了十几米远。

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扭垮，另一条胳膊如同一条鞭子一样抽了过来。

南宫堰只是轻轻抬手，就握住了那本就有贯穿重伤的手臂。

轻轻一捏，手腕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浔脸色顿时一白，这股剧痛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忍住的。

即便她贵为神明，也只觉得一阵眩晕。

强行忍着生物本能，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她突然瞪大双眼，那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一道满是毁灭之力的终焉黑光，瞬间就贯穿了南宫堰的肩膀。

贯穿之后，甚至还没停，直直进入了地面。

在那漆黑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

一股毁灭气息从中散发而出。

这是她的种族天赋，就像是人生下来就会呼吸一样，是天生技能。

不论神力被压制成了什么样，这都不会被剥夺。

南宫堰浑身燃烧着的金色火焰闪烁了瞬间，他脸色忽然苍白了一下。

但只是刹那，就恢复如初。

就连肩膀伤那巨大的焦洞都被火焰给恢复了个完全。

气势仍然是巅峰。

只是隐约间，他眼底的涣散，似乎更重了些。

眼皮越来越沉。

皆尽快要到尽头了...

刚刚其实他就有起码十几次机会把浔直接杀死，但他已经老的快要动不了了。

皆尽，意如其名。

感情、寿命、记忆。

过去、未来、现在。

...不计代价，皆尽一切。

如今的他，已经连最基础的意识都维持不住了。

只剩下了一丝丝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意识，还在苦苦支撑着。

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死了。

如今还在活动的，只是个被苍白之鬼驱动着的、只剩下战斗本能的躯壳而已。

仅剩的那点意识，还是他么?

与其说是意识...不如说是执念更准确。

身体越来越沉重，南宫堰这仅剩的一丝执念也要燃烧殆尽了。

对不起，我失败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

浔赤足踩在草地上，一步步向他走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她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个人类的生命已经彻底燃烧光了。

“你快死了。”她声音软软的。

南宫堰没有回答她。

“人类，能伤我到这一地步，你值得骄傲。”

“放眼宇宙所有人类种族，你都可以称得上是最强。”

抬起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双眼之中汇聚出了缕缕红芒。

“死吧。”她声音冰冷的落下。

但就在这一瞬间，她瞳孔猛地一缩，顿时放开了南宫堰，突然向后一跃。

警惕的看向了对面。

对面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狐狸眼，剑眉。

杜秋寒?

南宫堰跪在地上，即将消散的意识微微一怔。

不，不对...

糯儿?！

“糯儿...是你么。”他干裂的嘴唇颤动，声音微弱。

“阿堰，你输了么?”

“是啊...”南宫堰苦笑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忽然意识清明了起来。

“无敌的南宫堰，怎么会输呢?”陶糯歪着头。

“抱歉...”

陶糯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们一起打败她！”

随后，在南宫堰那不解的目光下，轻轻抱住了他。

谁说再也不能拥抱的。

我这不是来了么。

半透明的晶体铠甲渐渐出现裂痕，片片崩碎，露出了南宫堰那张已经接近枯竭的面容。

陶糯闭上眼睛，小脸上出现了裂痕，薄唇微张——

“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