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忽地一惊,难道弟弟对陈家的通天怨气,其中也有一缕是因为她的缘故?
不应该啊,她从未对弟弟抱怨过什么,弟弟每每问及陈家众人如何,她都是该夸的夸,不满之处全部藏在心里。
罢了,上辈子已经无法更改,这一次,她要避免任何可能会让弟弟怨恨陈家的事情发生。
有陈家的功绩在前,她的努力在后,她就不信,弟弟还能是一个天生的昏君?
心境变了,华阳觉得这碗素面很香,面条吃光不说,还喝了半碗汤。
朝月在一旁瞧着,高兴地想哭,这三个月公主胃口不好,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办法做出美食来,愁得脑顶都快秃了!
朝云也红了眼圈,陈家老宅寒酸简陋,公主住得不开心,再一直吃不下饭,接下来的两年要怎么熬?
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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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吃过早饭,华阳在四宜堂的小院里逛了逛。
这真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各处屋子一览无余。
院子中间种了一株明显是才移栽过来不久的槐树,主干有水桶那么粗,离地半人高的位置分出三根腿粗的次干,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蜿蜒。纵横交错的枝条高过了房屋屋顶,嫩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待到盛夏时节,树底下便是整个院子里最凉快的地方。
华阳仰头,明媚的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陈敬宗明明不在,她却好像看见他站在树上,斜倚着树干,手里提着一串白色小花,一边往嘴里塞花瓣嚼来嚼去,一边居高临下地问她:“这是槐花,公主要不要尝尝?”
那时候的华阳,本就嫌弃他,见他居然生吃花瓣,更是觉得这人粗野到了极点,一点都不像陈家的儿郎。
她理都没理陈敬宗,转身回了屋。
现在回忆起来,华阳却心平气和,他死得那么惨烈,生前抓抓野鸡嚼嚼野花又算什么?
主院就是这样,东西耳房那边还分别围了两个简单的小跨院,东耳房与跨院专门用来洗晒衣物,西耳房给她的四个丫鬟居住。
华阳走到东跨院的月亮门前,没打算进去,只是随意一扫,就看到了陈敬宗那件湿漉漉的中衣。
她想到珍儿说,这中衣是陈敬宗自己洗自己晒过来的。
还算他要脸,没把沾了那东西的衣裳丢给她的丫鬟。
华阳正要走开,忽然脚步一顿。
昨夜陈敬宗这只“饿鬼”,吃了她至少半个时辰。
那东西就像紧口的水囊,虽然大部分都憋在里面,谁能保证他一点都没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