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得是,她给古秀儿找谁不好,非得找到老许家头上,找到许老五的头上,老许家根本不是那好欺负的乡下泥腿子,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恨得是,老应头那个不得好死的老东西,竟然千里迢迢的去坏她的好事。
怨得是,古树老贼毒打她。
他虽然赎了她回来,和他也过了十几年了,连女儿都出生十七岁了,老古竟然还把她的卖身契保留着不还她,并且时不时的,不满意就是一顿毒打。
打铁的人,手劲儿又大,打她一顿,她就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好,你打死我!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了!你也不用时刻说我是妓坊里出来的人,我跟了你十八年,我也受够了,谁家婆娘还有卖身契在丈夫的手里?我是你的婆娘吗?还是只是一件生儿育女的工具?我和男人说句话,对视一眼,被你看到了,你都要回来毒打我一顿,这样的日子我早受够了!古树老贼,你有本事你今天就真的把我打死算了,要不然,以后你头上还得绿得发亮……”
古氏豁出去这么一嚎,更像点燃了古铁匠的爆脾气,古铁匠下手更狠了。
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面杖噗噗噗的抽在古氏的身上,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抽烂了,露出来的肌肉血迹斑斑的,惨不忍睹。
“贱妇,你敢!老子供你吃供你住的,*活养活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古氏感觉今天反正难逃一死,索性把话都讲开了,“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不满意的多了去!我以前是娇养着的姑娘,过得是什么精细的日子?跟了你之后呢,吃肉都不能天天吃,胭脂水粉也没得,一年四季连裁身新衣服都要嘀咕半天,一问你要钱,你就说没钱,打铁辛苦,赚不到什么钱。好,你赚不到银子,我去赚啊!你不愿意给我花银子,自然有的是男人给老娘花银子,你凭什么打我?你要是给我足够的银子花,用得着老娘一个从了良的人,再出去走偏门捞钱吗?”
古铁匠一巴掌就抽掉了古氏的一颗大门牙!
勃然大怒,“贱人!窑子里出来的贱人!老子当年真的是牛屎糊了眼,赎了你回来过日子!你一个妓-女你还想过惯那大家妇人的日子?简直是痴人说梦,你配吗?你打扮好看了,不就是想出去勾搭男人吗?你当老子不知道?你自己去卖就算了,你害我女儿秀儿作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个贱妇!”
古秀儿在一旁哭得快要断过气似的,每次爹打她娘的时候,她都想阻止,阻止不了。
爹的力气大,她根本拉不住。
古师娘又哭又笑,状若疯狂,“谁是你的秀儿?你古老贼长得这般丑,我们秀儿长得这么好看,会是你的种吗?你自己不撒把尿照照自己!我不怕告诉你,秀儿是我以前一个恩客的种,当时我怀了秀儿,却找不到到底是哪个恩客的,又想着年纪大了,怕打了胎之后,再也怀不上了,就索性从良算了!刚好你这个冤大头送上门来,看上老娘,非要赎老娘,老娘就从了你罗!哈哈哈哈,许老五的锅没有背上,你古树老贼背了半辈子,你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
古师父惊呆了,满眼不可置信!
他对古师娘是有所防犯,毕竟,她是妓坊里出来的女人,不比外面的良家妇女。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疼爱如眼珠子一般的女儿,竟然不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