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 不到二十分锺,工人们差不多都吃完了,陆陆续续地去新宅地那边继续干活。
乡村做工的,一般都很自觉,除了必要的休息,就尽量抓紧时间,主动干活,不让东家为难,大家都是熟人,太拖遝了脸上不好看。
但前面说了,是差不多,并不是所有人,因为还有四人没吃完,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吃得正带劲儿。
正是罗家四人。
许老四默默地看着。乡村里有句俗话,叫作催工不催食,所以他并没作声。不过心里却琢磨着,这罗家人一个个的,怕不都是饿死鬼投胎?吃饭的速度也没见比别人慢啊?
眼巴巴地看着四人总算吃完了,许老四赶紧招呼他们过去。
那边,廖青已经在安排人搅拌砂石,然后倒进挖好的地基里,准备打夯了。
夯锤用的就是碾道场的石滚,把它垂直竖起来,绑上两根粗木棍,形成井字形,然后用八个人将它高高抬起,再落下去,如此往复,借助它的重量将松土砸结实。这就是打夯。
干这个活是挺费力气的,仅这个石滚,就至少有一百多斤,不是青壮年干不来。
为了保证大家行动一致,廖青选了一个姓陈的唱打夯调,这个姓陈的平日里能说会道,以前也唱过这种小调,熟练。
各人准备好后,姓陈的起头大声领唱,众人跟着一起附和。
(陈)起了夯啊!众人合:嘿哟嘿!
(陈)往北方啊!(合)嘿哟嘿!
(陈)盖新房啊!(合)嘿哟嘿!
(陈)娶新娘啊!(合)嘿哟嘿!
(陈)进了房啊!(合)嘿哟嘿!
(陈)莫汪汪啊!(合)嘿哟嘿!
(陈)屋里头呀!(合)嘿哟嘿!
(陈)有情郎啊!(合)嘿哟嘿!
……
唱到某一句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娇娇似乎看到抬夯人之一的廖青飞快地朝她望了一眼。
呵呵。
大伙顺着调子,唱一句,夯锤就砸一下。在场的人一边听一边干活,都是乐呵呵的,许娇娇也在一旁抿着嘴笑,觉得挺有意思。
这种小调,大都是现场随意编出来的,有时候甚至会带些荤段子,但只要不过分,大家都不会介意。
它也是打夯过程中很有必要的,既可以让大家保持动作一致,又可以提振人的精神,让费力且单调的劳动,有了些许欢乐。
地基夯结实了以后,上面就开始铺青砖,砌墙。
不过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只起了个头,太阳就要落山了,要明天再继续了。
……
晚饭后,工人们纷纷告辞,廖青和许老四送客,再次约好明早再来。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许娇娇正准备帮忙收拾东西,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嗷呜”一声叫唤!紧接着有人“啊”了一声。
此时天已经快要黑透了,影影绰绰的,许娇娇走近一看,却原来是理所当然走在了最后的罗家四人,被小黑突然挡住了路,罗大嫂还被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这是怎了?
许娇娇疑惑了,一边的廖青和许老四也走了过来。
“小黑!你吓唬别人干嘛!”许娇娇喝道。
“喵--”小黑摆了摆尾巴,却没有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