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杰重又跪下,拱手禀道:“草民受此重任不敢怠慢,深恐有歹人心怀不轨,故采用虚实变通之计,只以干稻杆填充粮袋,运送万石假粮到济南入仓,而那真正的万石粮草现在还存在徐州军的仓库中,万无一失。”
“你说什么?”铁铉几乎是咆哮出来,“这等瞒天过海的大事本官怎会不知道?军粮入仓难道没有人检查交验的吗?”
张仲杰把头深深伏下道:“事有凑巧,那天草民把军粮运到济南,恰好铁大人前往德州与曹国公会晤,故由按察使张适瑾大人代为查收。至於张大人事后有没有将此事告知铁大人,就不是小将所能知道的了。”
铁铉气得直吹胡子:“简直是放肆!建宇,给我唤张按察使到我府上说话。”
“且慢。”张仲杰抬起头道,“铁大人别那么紧张嘛,贼人放火烧的不过是一仓干稻杆罢了,只要铁大人传令到徐州,命柴力行把那万石真粮运来,立可收振奋军民之效。”
朱高煦在梁上恨得咬牙切齿,在蓝桥耳畔低声道:“这个贱人,我看这粮仓分明就是他串通张适瑾自己烧的,再嫁祸到咱们兄弟头上,真他娘的狠毒。”
蓝桥一边想着“我可不敢和二殿下你姓朱的朋友称兄道弟”,一边微微点头。这时就听张仲杰又道:“这第二件大礼,草民是想送给大人两个人。”
“何人?”铁铉似乎开始被张仲杰难以预料的言辞牵着鼻子走。
“正是此次粮仓纵火的主犯,燕王派来的奸细。”张仲杰沉声道,“他们一个是燕王的二公子朱高煦,一个是昔日定远伯的长公子蓝桥。 ”
“你大爷的!”朱高煦激动地眼瞪得老大,做了个骂人的嘴型,只差没喊出声来。蓝桥怕他冲动闹出动静,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仲杰接着道:“他们此刻就在城中,只要大人派兵全城搜捕,必然能有所收获。那朱高煦身为燕王的二公子,听说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大人若能将他擒获,自然大增与燕王对抗的筹码,实在不行亦可以当场将其击杀,也能对燕逆造成沉重的打击。至於蓝桥,虽然不如朱高煦有用,抓了他也可以有大功一件。”首发
朱高煦气极反笑,伸手点了点蓝桥的脑门,仿佛嘲笑他不如自己值钱。
铁铉奇道:“此话怎讲?”
“这便是小将要说的第三件大礼。蓝桥与青州文昌侯府的关系匪浅,如今文昌侯公然叛乱,成为我山东一大敌患,若能擒住蓝桥并以他作为要挟,应该能让风家投鼠忌器。”张仲杰淡淡一笑道,“大人试想想看,有这些大功在身,又何愁着粮仓失火的小小罪责呢?。”
铁铉上下打量着张仲杰,沉吟半晌方道:“张指挥使前后说了这许多话,什么将功赎罪也好,三件大礼也罢,其实真正目的不过是想本官派城卫军搜捕你说的那两个人吧?”
“铁大人英明!”朱高煦压低嗓音表示了自己对铁铉的崇拜之情,只吓得蓝桥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