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正蹲在湖边,用手抖着似乎刚洗过仍湿漉漉的头发,见蓝桥一脸焦急地找来,朝他招了招手道:“我看你睡得香甜,就没忍心叫你。”
蓝桥见她这副模样,轻轻舒了口气道:“你该不是起一个大早自己跑来湖边洗澡吧?”
“不行吗?折腾了一整天,身上脏死了。”李静姝说着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想我等你睡醒了再洗?”
蓝桥想起当时和白雪音在庐州附近的河谷练功结束,她第一件事也是跑到瀑布后面洗澡,不禁咕哝道:“原来女孩子都这么爱干净的。”
李静姝黛眉一挑道:“哟,听公子这语气,还看过哪个女孩子洗澡啊?”
“没……没有……”蓝桥连忙矢口否认道,“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李静姝看了看蓝桥,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移开目光,继续专心弄她的头发。
蓝桥轻叹一声道:“我帮你吧。”他重新点燃一堆篝火,让李静姝坐在旁边,以掌力送出热风,没过多久就为她吹干了秀发。
李静姝不好意思地道:“给公子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罢了。”蓝桥笑道,“为美人效力也是我的荣幸。”
“公子是否对每个姑娘都这样说过?”李静姝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打趣地道:“你可知道,单是凭你这手帮女人吹头发的绝技,已可吃穿不愁。”
蓝桥佯怒道:“你也太小瞧我了, 要是按这么说,你也有绝技的。”
李静姝奇道:“我有什么绝技?”
蓝桥想到昨夜用她鞋袜驱散蚊虫的事,笑笑没说话。
李静姝也不知是否自己悟到了蓝桥的意思,俏脸倏地一红,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色头饰戴上。
蓝桥昨夜翻她衣袋的时候见过此物,却怎么也没想到重新梳洗过的李静姝戴上它会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那头饰戴在她的前额上,左右以极细的金丝编织成金凤展翅的形态,正中则在眉心处坠着一枚水滴状的白玉,细看仿佛在云雾下隐着层峦叠嶂,精美异常。
“怎么样?好看吗?”李静姝巧笑倩兮地道。
蓝桥忙不迭地点头。
李静姝缓缓解释道:“这叫‘金玉展翅’,是我九岁时太祖皇帝御赐的生辰贺礼,说上面织金坠玉寓意金玉良缘,等我以后嫁人的时候作嫁妆。”
“原来竟是御赐之物,失敬失敬。”蓝桥惊异地道,“京城多巧匠,也难怪此物如此精美。”
“东西是好东西。”李静姝轻叹一声,又把头饰摘下收好,有些惆怅地道:“只可惜十几年了,还是没用上它。”
蓝桥知道她是说十几年了还没嫁人,正不知该如何安慰,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牵着个七八岁的女童正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