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枫对这神秘的少女既感好奇又怀有几分怜意,压低了嗓音道:“上来吧。”
“多谢船家。”少女挤出一丝友好的笑容,沿着跳板小心地走到蓝枫的船上。蓝枫解开缆绳摇动船桨,乌篷船在暴雨中悠然驶出。
蓝枫本就是操舟能手,假扮船夫并无破绽,他之所以放弃在原地等待蓝桥选择载少女离开,不是因为他看少女娇姿楚楚心旌摇荡,而是因为他敏锐地嗅到一丝本不该属於少女的气息那是硫磺的味道。
“姑娘要往哪去?”蓝枫把船荡入黑暗的湖面,在船篷内掌起一盏昏黄的油灯。
他在灯光下看得清楚,少女的整个肩头都被鲜血浸成了鲜红色,忍不住道:“姑娘身上这伤……”
“不碍事。”少女伸手在刀柄上摸了摸,“往长江口去,有一艘运货的大船,左右各悬十二盏琉璃灯,到那船上自有人给我治伤。”
蓝枫心知身为船夫,闲话太多可能引人怀疑,便闭口不言,专心摇船。
暴雨下的洞庭湖风浪极大,船身不但在浪涛中剧烈摇动,更不是被浪头高高掀起,再重重跌落。
少女面色有些苍白,一只手用力地扶住船舷,另一只手则不住扯着自己衣衫的前襟,露出天鹅般窍长的脖颈,同时大口地喘息着。
蓝枫看出她这是失血过多外加晕船的症状,怜香惜玉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毕竟外面暴雨倾盆,搅得湖面上波涛汹涌,那些鲜与舟船打交道的人不晕才是怪事。
他关切中带点试探地道:“姑娘身体不舒服?”
少女蹲坐在乌篷船一角的小竹凳上, 低着头呓语般地“嗯”了一声,显然无心与蓝枫对话,而是将全副注意力放在对抗船体的摇晃之上。
蓝枫见她不置可否,也不敢过於主动,这时忽然一个猛烈的浪头打来,乌篷船的船首先是被托得高高翘起,然后又蓦地向下跌落,拍起层层浪花。
少女一声惊叫,一手用力扯着被水沾在身上的衣襟,另一手则死死地捂住早已没了血色的樱唇。这时她没有多余的手扶住船舷,身子一歪便倒在船板上,痛苦地蜷起身子,如同煮熟的大虾。
蓝枫用力划了几下桨,确保乌篷船没有偏离航道,然后踱至少女身旁柔声道:“姑娘若觉得不舒服,可把身上的累赘解下些来。”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道,“若是姑娘觉得不方便,在下保证非礼勿视便是。”
少女纹丝不动,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蓝枫暗叹一声刚想走开,忽然船身被浪推得又是一摇,试图找寻平衡的少女用捂着嘴的手猛地一把拉住蓝枫的手臂,同时“哇”的一声呕吐出来,弄得蓝枫和她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秽物。
“抱歉我……”少女显得既惊惶又憔悴,甚至眼角还沁出了少许泪水,“我并非有意……”
“别说话了!”蓝枫打断少女的话,替她摘下背上的宝剑,用力扯开她的披风和外衫,然后把她抱着躺在船舱里,脱下身上的蓑衣盖住她的身子道:“深呼吸,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