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不愧是神女楼的掌柜,真有钱。”唐梨摸出一只钱袋,抓了抓里面满满的金豆子,掂了掂重量怎舌道:“怎么也有二三十两。”
“这应该只是她行走江湖时用的零钱。”蓝桥说着又抽出几张银票,数额都在百两以上,“这下咱们可发大财了。”
见一切准备就绪,朱清影拿一盆凉水泼在花语夕头上。花语夕身子一颤,轻微扭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众人,最后落在自己被铁镣锁住的双脚上,低头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解缙端坐太师椅中,语气平静地向花语夕发问。
蓝桥明白解缙的意思,先从简单且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问起。一旦花语夕答了,她便会在心中无意识地使自己变得顺从,进而更有可能回答出解缙层层递进后的关键问题。
花语夕被朱清影强压着跪下,脸上却不见丝毫惧意。她侧目白了蓝桥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奴家叫什么名字,何不问问这位蓝公子?他对奴家的闺名可是理解深刻呢。”
蓝桥知道她是讥讽自己在济南“夏花不可语夕”的事,不禁老脸一红,掩饰地喝道:“花语夕,解大人在问你话,不老实回答可是要吃苦头的。”
“怎么?奴家吃苦头的话,公子心疼吗?那奴家也只好乖乖从命了。”花语夕仍是一副没正经的模样,媚眼顾盼,最后转向解缙道,“回解大人话,奴家是苏州府人士。”
“苏州府?”蓝桥奇道,“我从小在苏州府长大,怎么从没听说过你?”
“蓝公子心比天高,眼里装的不是什么侯府的大小姐就是什么山上的仙女师妹,再不然就是什么王府的某某郡主,哪看得到奴家?”花语夕目光楚楚地看着蓝桥道:“说不定蓝公子哪次在街上揪小姑娘辫子的时候,早已见过奴家了呢。”
蓝桥至此终知花语夕是随口胡扯,微怒道:“一派胡言!”
解缙见花语夕胡搅蛮缠不肯合作,也想先杀杀她的威风。他伸手“啪”的一声拍在八仙桌上,喝道:“大胆刺客,满口胡言乱语,给我打!”
“是。”朱清影应喏一声,解开花语夕上身的绳索,然后缚住手腕把她整个人吊了起来。她深谙刑术,对这种基础的捆吊手法驾轻就熟。
花语夕吊在空中,双脚离地一尺有余,全身的重量便都集中在吊着手腕的绳索上。绳索深深勒紧肉里,她却仍似个没事人般,非但不呼痛不讨饶,甚至还前后摆着双腿,把身子当秋千般荡了起来。
她轻笑一声“这个好玩”,目光挑衅般看向太师椅上的解缙,脚上的镣铐被她荡得“哗啦啦”作响,声音既清脆又刺耳。
“岂有此理!”解缙看得眉头大皱,“二七会用这么个疯丫头搞事,简直是儿戏。”
“哦?”花语夕倏地停下,笑吟吟望着解缙道:“敢问解大人是从何处得知,奴家与什么二七会的关系的?”
解缙自知失言,忙轻咳一声以作掩饰:“放肆,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这时朱清影递上一根漆黑的长鞭,低声道:“这是熟牛皮制成的长鞭,弟子刚才用油浸过,最适合用刑。”说着她挥手一甩,长鞭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在船舱中回荡半晌方才散尽。
“南平郡主济南劳军,奴家也尽过心力。现在让李景隆赔光了老本,郡主就算心中有气,却何苦向我发泄?”花语夕斜眼看着朱清影,大声啐道:“你打啊!够胆你就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