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白雪音一把抓起蓝桥的手,扯了他便走。她躲着不停滚落的石块,最后走进山壁上一小片内陷的凹坑,急匆匆地道:“快进来!”
蓝桥见李珠儿也在这里,一低头钻了进去,凌羽飞紧跟身后。
这处低矮至无法站直身体的空间极是促狭,长不过六尺,宽不过四尺,却因上方山壁向外倾斜之故成为躲避落石的庇护所。
四个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几乎都是紧贴着彼此,只听坑外隆隆之声不绝,无数飞岩落石在头顶倾斜的山壁上或坠或滚,继而又沿山壁滑落坠地,不片刻便把他们藏身的凹坑口堵个严严实实。
直又过了约莫一刻锺的工夫,山崩落石之声才渐渐止息,最后归於平静。
蓝桥看得手心直冒汗,想象若没有这样一处天然的庇护之地,他此时想必已被活埋於乱石之下。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贴在身前寸许处的白雪音,道:“师妹怎么在这里?”
白雪音面色苍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也惊魂未定,半晌方幽幽地道:“我在藏宝室等你回来,却怎么也等不见你,就寻思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想出去看看,就听一阵踩着积水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回来,仔细一听又觉得脚步声的节奏不对。我怕是张仲杰他们,我一个人护不住珠儿妹子周全,便带她藏进一口箱子。”
蓝桥苦笑着道:“真是巧了,我也是钻在箱子里上来的。”他简要把碰到花语夕张仲杰凌羽飞等人的事讲给白雪音听, 却略过和花语夕同处一口箱子的尴尬窘事。
白雪音听说蓝桥被花语夕捅了一刀,愤然道:“这妖女诡计多端,不但出手毒辣,没想到还精通水性。”
她说到这里忽又心疼起来,伸手到蓝桥的伤口附近轻柔地抚摸道:“还疼吗?师兄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多亏,下次可要小心些呀。”
“没有下次了。”蓝桥叹道,“现在我们只怕被压在整座暮雨山的山底下,再没机会出去了。”
在他身边不远处,李珠儿小鸟依人地倚在凌羽飞怀里,轻声道:“羽飞哥哥,现在我总算是回家了,对吗?”
凌羽飞苦涩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珠儿又道:“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感到悲伤,甚至还有一点点庆幸和欣喜。自从你带我离开济南,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看到了以前十几年都没看到过的,更重要是还有你陪着,我知足啦。”
凌羽飞沉痛地道:“我们一定还能出去的,你还年轻,还没去过京城,还有大好的繁华世界,等着你去看呢。”
“喂。”蓝桥听着他俩“诀别”似的对话,打断道:“少说两句没用的,留着力气,咱们看看怎么出去啊。”
“你自己刚才不也在唉声叹气吗?怎么现在又来说我。”凌羽飞看了眼堵满洞口的落石,无奈道:“你有什么打算?是把石头一块块搬开还是用剑气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