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音与柳昶在洞庭水战中交过手,熟知对方的底细,此时她攀上干坤诀的第四重境界,与在岳阳时自不可同日而语。她的幻雪剑法一改往日“精细琢磨”的精巧打法,以大开大阖的剑招猛攻对手,凛冽的雪风如刀子般吹向柳昶的面门,重重攻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唐梨在济南曾与高桓打过照面,却没动上手,此时把镜珲剑法全力展开,方知自己与高桓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高桓拳风虎虎,对上她精妙的镜珲剑法,一时间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
路雪瑜的剑法稍逊於唐梨,又缺少实战经验,此刻与身经百战的沈良交战,总被对手的一些奇招打乱阵脚,有种被对手牵制住的无奈感觉,偏又无法扭转,只能且战且退,很快被沈良迫在墙角。
蓝桥知道对方必然还有未出场的高手,不敢有丝毫冲疑,牵起马缰绳,拉着囚车就往孔府的后花园走去。
他才刚走出一步,蓦地一支冷箭飞来,不偏不倚地正射在马脖子上。
马儿立刻倒毙。
蓝桥暗骂一声,忙卸下牵引囚车的绳索,改系在自己肩上,用自己的双脚拉着囚车往后花园走去。
车上的风夜菱见状几乎哽咽,泪水泉涌般淌下来,与雨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
此时雨越下越大,视线范围只有不到十步,就听破风之声连响,三名大汉从雨幕里钻出来。其中一人是个豹头环眼的秃头,膀大腰圆拿着柄大斧头,还挎着长弓,看起来刚才的冷箭便是拜此人所赐。
另外两人则都是旧相识,一个手持寒铁棒,一个拿着铁骨折扇,正是瓦剌双雄特古斯让和劄失温。
那秃头大汉最是大嗓门,哈哈大笑道:“在下是京城龙虎榜的帮主,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齐三秃子。小姐吩咐过了,要是能把你蓝大公子生擒了献给她,她就让我随意从神女楼里挑十个姑娘回去。 ”
不用说,他口中的“小姐”,自然是在二七会里代号“罂粟”的花语夕了。
蓝桥早不是第一次身临险境,竭力平静下心神,故作玩笑地道:“齐三秃子,别人明明是在骂你,怎么你好像还挺洋洋自得似的。”
齐三秃子看似随意地把大斧扛在肩上,道:“我这光脑袋从小就不长毛,也不光是我,我大哥我二哥都一个球样,人叫我三秃子,有什么错?”
蓝桥的大脑飞速运转,一边思索突围的办法,一边随口胡诌道:“花语夕说我可以换十个神女楼的红阿姑?也真太看得起小弟了。不如这样好了,你帮我把你旁边这个怪书生拿下,他日等我抓了花语夕,把她送给你如何?堂堂京城第一名伶,难道还比不过十个庸脂俗粉?”
“阴阳书生”劄失温见齐三秃子转着眼睛沉吟不语,不禁勃然变色,铁骨折扇狠狠敲在他的秃头上道:“你别听那小子胡说,他是在用反间计!”
特古斯让也拍了拍他的脑袋,提醒他道:“就是就是,他要是有能耐抓住花大家,还至於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齐三秃子吃痛,抱着脑袋大叫道:“轻点轻点,我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被你们敲坏了!”
劄失温哭笑不得地道:“总之你赶紧动手,那小子……”他话音未落,眼角忽然瞥见一道惊鸿般的剑光。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蓝桥的流光剑就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