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老者显然也十分激动,先是颤抖着手给后来者倒茶,然后红光满面地道:“十年了,咱们都老啦,只有这茶馆还是和以前一样。”
两人接着便开始叙旧,足聊了一个多时辰才散。蓝枫给本雅莉递了个眼色,两人结了茶资一齐下楼,追上那略微年轻的老者道:“敢问老先生,可否认识这间茶馆的掌柜?”
老者腿脚还算利索,转过身来先是打量了一遍蓝枫和本雅莉,见二人似无恶意,笑眯眯地道:“这话你就问对人了,十年前,当这间茶馆刚开张的时候,我就在他们家喝过茶。”
蓝枫深揖一礼道:“既是如此,老先生必认得他家掌柜了?”
“掌柜换过好几次人,到后来我也不全认得。”老者爽朗地一笑道,“不过他们东家倒是从未变过,长生茶馆一直都是项家的产业。”
“项家?”蓝枫微一愣神道,“哪个项家?”
“项家都不认识,小伙子真是有点孤陋寡闻。”老者显然对蓝枫没听说过项家有些意外,“就是京城最有钱的那位,据称是富可敌国的项逸轩项公子啊。”
“项逸轩……”蓝枫一开始只觉这名字有点熟悉,然后猛地想起他们在岳阳,似乎还与这位项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他看了看本雅莉,后者也点了点头。
老者接着又道:“项家上一辈便是富商,听说还和开国时富甲天下的沈万三有什么联系。项公子加冠时,恰老项公病重过世,这千万家财便都交到项公子手里,他给自己起个表字叫思邈,很快便打起精神,把项家开在京城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蓝枫辞别了老者,和本雅莉边走边道:“没想到二七会的事竟查到项逸轩身上,难道我在岳阳之时看错了他,他其实是二七会中隐藏极深的核心成员?”
本雅莉记起她在岳阳曾和项逸轩同桌共宴,沉吟着道:“花大家从未说过项逸轩是我们不能动的同伙,当时洞庭湖上一战,他帮着邵剑,我们差点便起了冲突。”
蓝枫也思索着道:“项逸轩通风报信,让我大哥救出了风家小姐和李姑娘,又帮大哥摆脱过花语夕的追杀。如此说来,花语夕应该确实不知道项逸轩的身份。换句话说,项逸轩在二七会内隐藏之深,即便以花语夕的资历,亦对此毫不知情。”
“但既同为二七会成员,为何项逸轩会帮你大哥救出风家小姐,又阻止花语夕追杀你大哥呢?”本雅莉疑惑地道,“以他项家的财富,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如果项逸轩真是二七会的成员,又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威望,能使他为之效力呢?”
她这句话提醒了蓝枫,蓝枫心头一震道:“我听说项逸轩名列京师七大高手的第四位,是开国功臣徐达的关门弟子,也就是现魏国公徐辉祖的小师弟,难道……”
本雅莉惊愕地道:“你是说这事和魏国公也有关系?”
“现在还只是猜测。”蓝枫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地道:“京师七大高手,以徐辉祖居首,弘毅先生李祺名列次席,紧随其后便是刘璟和项逸轩,再之后则是南平郡主朱清影、曹国公李景隆以及已经死在岳阳的陈曦。如果项逸轩确然是为徐辉祖办事,那这二七会的实力可就太恐怖了。”
“也许只是个巧合呢?”本雅莉踱了两步,踢开脚下的一枚小石子道,“或许刘璟选择在长生茶馆会客,并非因为其背后东家是项逸轩,毕竟京城里到处都是项家的产业。又或许项逸轩早把长生茶馆外包给了别的什么人,并不知道内情。”
“我不相信这是单纯的巧合。”蓝枫摇头道,“以二七会的组织之严密,刘璟若要选择一个地方和人接头,一定会事先弄清这个地方的底细。瞎猜无益,我们直接摸到项府去,看他项逸轩都搞些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