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夕聪明绝顶,很快领悟到安萧寒的话中之意:“堂主的意思是说,如果此时答应徐辉祖的出兵请求,可能就无法实现这终极目标?”
“我们楚水城,说到底还是叛党后代,因为见不得光,才不得不在百里荒深处建城求存。”安萧寒点头道,“我们如果出兵,必须一击即中,辅佐未来新君建立卓越的战功,才能请得恩旨特赦,从而立於天地之间。”
花语夕顺着他的话道:“但现在徐辉祖能否成事还不明朗,所以堂主还在观望。”
“这一注关乎数千人的未来生计,绝不能下错。”安萧寒沉声道:“为他们着想,於公我必须慎之又慎。但是於私,朱元璋诛除大将军一事我至今不能释怀,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是愿意助徐辉祖成事的。”
花语夕恍然道:“所以堂主只把聆雨堂作为江湖势力投入二七会,而面对徐辉祖要求楚水城出兵的请求,却再三推辞。”
“没错。如今我受了伤,战力大不如前,如果仍然拒绝出兵,那么我在面对徐辉祖,面对二七会同僚时的影响力将大大减弱。”安萧寒露出疼爱的神色,缓缓道:“现在他们还只能从风言风语中猜测我的伤情,一旦我露面坐实伤势,就会被他们认为是没有价值,不但我的面子受辱,你还有追随你的那些楚水城手下,都会因此受到连累,遭人排挤,鄙夷甚至唾弃。”
花语夕认真地道:“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她整理了一下裙摆,轻轻跪坐在安萧寒的旁边,摸出秀帕替他抆拭嘴角。
“算上今天,咱们需要忍耐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半了。”安萧寒怜惜地拿起她的一只手道:“等我带你返回楚水城,就再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花语夕“嗯”了一声道:“除了我,还有堂主派给我的那几位手下,也要一并撤离。把他们留在京城,我心难安。”
“当年你要进京,我派了景八娘和锺家兄弟助你。景八娘江湖经验老道,锺家兄弟则是那时城里除无尘外最杰出的青年剑客。”安萧寒感慨地道,“你们共事多年,自然感情深厚。”
“除此之外,对我绝对忠诚的手下还有两个,一是伺候我起居的侍女点心,一是我亲自调教出的新人白露秋。白露秋年方十五,姿色过人,且冰雪聪明,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透,就像当年的我一样。”花语夕恳求道,“如果要返回楚水城,侄女恳请把她们也带上。”
安萧寒毫不在意地道:“既是你的亲信,自然如你所请。”
花语夕放下一件心事,轻吁了一口气道:“还有一事要禀报堂主,我本来说把半卷《虚烬十方》送给边城箭,但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还来不及去见他。”
“再等几天应也无碍,以边城箭的心性,这半卷书对他祸福难料,没拿到手也未必是件坏事。”安萧寒叮嘱道,“只是你要小心,边城箭心胸狭窄,当心他找你麻烦。”
他顿了顿又道:“最近几天,时常有人到你的房间来,有的说是找你,也有假装打扫房间的。一般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就会从那窗子翻到房顶上去,等人走了再下来。你房间里若还有什么不便给人看到的东西,切记放好,我在屋顶也会替你留意。”
“那半卷《虚烬十方》和宝藏里带回来的《一血玲珑》的秘笈都放在我榻下的暗格里,用的也是京城巧匠制作的机关锁,除非暴力损坏,短时间内很难破解。”花语夕看了看小灵,把它抱过来道,“只要你别给我惹事,就求神拜佛了。”
小灵扭动脑袋,亲昵地蹭着花语夕的手臂,又发出“嘤嘤”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