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黯淡的月光下,她火红的衣裙和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如精致的瓷娃娃一般,既给人留以冰肌玉骨的美好印象,又散发出迫人的热力,让人生出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怜惜的本能冲动。
见蓝桥还是没有反应,她咬了咬红润的嘴唇,把一双玉足伸到蓝桥腿边,低声道:“好哥哥,帮奴家脱了鞋子好吗?”
蓝桥颤抖着双手,为她解开鞋上的红丝带。
柳月遥露出情动的痴态,轻轻摇晃着赤脚,像是诱惑,更像是邀请。
孤男寡女,共处於幽暗封闭的车厢之内,一场苟且似已不可避免。
蓝桥装作被柳月遥迷惑,缓缓挪动身子,往她坐的位置靠近。
柳月遥眼中射出炽热的情火,轻扭腰肢,往蓝桥怀里挨去。
蓝桥等柳月遥靠近到离自己不足二尺,蓦地出指如风,连点这美女身前的膻中穴。
柳月遥骤遭突袭,反应却如机警的小鸟般迅速。她娇躯猛地向旁一扭,强行错开寸许,虽被蓝桥手指戳得生疼,终究没被点中穴道。
蓝桥忙再补一指,见仍被柳月遥蛇一样地扭腰避开,忍不住道:“小姐好俊的功夫。”
柳月遥在软垫上一滚,退回到车厢的角落处,抚胸轻咳两声道:“哥哥真是演的一出好戏,明明没喝奴家的酒,却装作中招,直等到此刻才对奴家动手。”
“若非如此,我也等不到这个机会。”蓝桥紧盯着她道,“本想趁你落单将你制住,没想到你也警觉得很,咱们彼此彼此。”
“我不明白。”柳月遥凝视着蓝桥道,“我亲眼看你喝了那么多杯,既没泼在地下,也没倒进袖中,难道这酒里的药对你无效?”
蓝桥洒然笑道:“有没有效我不知道,因为你倒在我杯中的酒,早被我在举杯之后运功蒸干了。”
“当时我碰你杯子,是觉得有点烫手,但还以为是你意乱情迷下身子发热,便没过多在意。”柳月遥恍然道,“难怪你出那么多汗,原来不是因为药效,而是运功蒸酒所致。”
蓝桥叹道:“小姐的魅惑之力的确惊人,若非早有戒心,此刻只怕已任由小姐鱼肉。”
柳月遥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小姐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蓝桥淡淡地道,“小姐大概以为,我在花语夕的手上吃过亏,只要抹黑她说她坏话,就能激起我同仇敌忾之心。然而小姐讲的故事错漏百出,只要是对花语夕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破绽。”
柳月遥嘲弄地道:“这么说来,你觉得你了解她?”
“花语夕绝不是一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人,以她的举止气度,显然非是穷苦人家出身,怎可能为区区几万贯就出卖自己?”蓝桥一脸正色地道,“我和花语夕数次交锋,深知她远超常人的心机手段,你背后若非有人支持,她又怎可能被你一个普通花魁轻易出卖?我当时没拆穿你,不过是觉得这个计划对我并没有害处,至少能帮我杀了安萧寒。”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道:“如我所料不错,这应是徐辉祖或刘璟的意思,等除掉了花语夕和安萧寒,小姐就将取而代之,受到二七会的重用,并且蓝道行训练的楚水军也将被徐辉祖派上战场,与他的应天新军协同作战。”
“二七会内早有传言,说花语夕和你有私情。”柳月遥冷笑着道:“花语夕屡次放你逃走,现在你又这么帮着她说话,看来这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别忘了蓝若海的事,花语夕也有份参与。”
“我们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你柳小姐来说长道短。”蓝桥从怀中摸出那半卷《虚烬十方》,轻轻抖开道:“你千方百计地勾引我诱惑我, 又是给我下药又是什么小心愿的,为的就是这个吧?”
柳月遥目光一动,忽然伸脚踢向蓝桥的手腕。
蓝桥早有准备,把秘笈高举过头顶,然后当着柳月遥的面,运劲将残卷搓成像细面一样的粉末,吹散在车厢中道:“秘笈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知道这上面内容的,全天下只我一人。”
柳月遥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气极反笑道:“太可惜了,本想让公子在温柔乡里舒舒服服地死去,现在却不得不让公子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了。”
蓝桥哂道:“你要有这本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引我到这车厢里来,直接在茶庄把我打晕岂不是更痛快?”
“佑桓先生和他的浑天八卫就藏在这附近。”柳月遥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还有命逃出去?”
“哦?原来刘璟早知你靠不住,所以才亲自过来压阵。”蓝桥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柳月遥的心上,让她生出即使没有花语夕,自己也不被信任的失落感。
“公子想说废话,那就尽管说吧。”柳月遥左右手分别从软垫下摸出一把短刀和一把短剑,交错地护在身前道:“看奴家手里的‘月刃’和‘毒牙’会不会因公子的大话而胆怯。”
蓝桥看着她一双短刃上闪动的寒光,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知道,这注定是个很长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