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肯定进城找我去了,咱们正好鸠占鹊巢。”花语夕笑着打断他道,“为了安静,这里平时只留几个婢女打扫,放心吧。”
二人正说着话,果然就见一个彩衣少女莲步走到湖边,熟练地架起一条小船,往一座小岛的方向划去。
蓝桥和花语夕对视一眼,一齐伏到水面之下,猫着腰钻到一座廊桥的另一侧。
他们爬一座相对较大的岛屿,见左右无人,从敞开的窗子钻进一间雅室。
这是间雅室极为宽敞,阳光洒进来也很明亮,地铺着厚实柔软的波斯毛毯,还放着做工考究的各式家具,衣柜、书案、桌椅板凳应有尽有,中间一张大床足够躺四五个人。
“等等。”蓝桥见花语夕浑身仍在滴水,伸手按在她的背道:“深呼吸,别叫唤。”
他催动掌力,以炽热的真气注入到花语夕的经脉中,让她浑身散出热气,很快便蒸干了衣物。
花语夕只觉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就像经过多日的阴冷潮湿,终於晒着大太阳了一样。若非蓝桥事先嘱咐,她的确有可能适意得哼出声来,
“咦,这什么味啊?”蓝桥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忍不住道,“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像是香炉里未燃尽的隔夜香,过一阵应该就闻不到了。”花语夕退到窗边,若无其事地道。
“或许是吧。”蓝桥无奈地笑道,“反正对香料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啦。”
花语夕像是在等衣衫干透,过了一阵才走到一张矮柜旁道:“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蓝桥莞尔道:“这才过多久啊你就又饿了?”
“民以食为天嘛。”花语夕笑吟吟地道,“这漫漫长日的,不找点吃的消磨时间,难道咱俩大眼瞪小眼吗?”
“唔,这话你得说清楚了。”蓝桥说着瞪圆了眼睛道,“谁是大眼?谁又是小眼?”
花语夕刚要说话,忽听远处传出轻快的脚步声,一个少女正提着竹篮往他们藏身的房间走来。
“是打扫房间的,快躲起来。”花语夕边说边拉开衣柜的门,把蓝桥推进柜子,紧接着自己也躲进去,把门从内侧关好。
蓝桥并非第一次如此鬼祟,他几乎立刻就回想起他和李静姝躲在穹庐天阁中阿鲁台衣柜里的情形。
要是小姝就好了,他在黑暗中瞥了一眼挤在一旁的花语夕,心中暗道。
打扫房间的少女不慌不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慢悠悠地整理床铺,拂扫灰尘。
最后到连门窗也抆拭干净,几乎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期间蓝桥一动也不敢动,只在内心默念,希望她快些离开。
眼见那少女准备推门,她却又忽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地道:“哎呀,衣柜里面还没打扫呢。”
说着她就转身回来,一把拉开衣柜的门。
蓝桥被逼无奈,闪电般出手, 一掌切在那少女的颈下,把她打晕过去。
“出来吧。”他回头去看花语夕,却见后者慵懒地靠在自己身,呼吸均匀。
竟早已睡熟了。
蓝桥一时怔住,心中对花语夕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也能睡着有几分不满。
但更多的却是在心底压抑不住的小得意,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
花语夕如此诡诈的人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保持超乎常人的警惕,却能安心地在自己身旁熟睡。这不但说明自己是能够令她安心的人,更说明她相信自己,即使出了任何岔子,自己都有办法应对。
“这小妖女,心可真大。”蓝桥看了看被他打晕的侍女,又看看花语夕,哑然失笑道,“应该也是累坏了,既然想睡,那就别浪费这铺好的床。”
“睡吧睡吧,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他轻轻扛起花语夕的娇躯,把她平放在宽大的床榻,又把自己的外衣将她盖住,喃喃道:“这个侍女倒在这里,别人等下见不着她,肯定来找……唉,反正一共没几个人,全都打晕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