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再醒来时,月光正从窗棂流水般洒落。
那光线皎洁而又温柔,如轻纱一般落在蓝桥的身、被,也洒落在花语夕瀑布般的长发和玉雕般的侧脸。
花语夕睡着了,窍长的睫毛紧闭着,双腿跪坐在蓝桥的床前,身伏在床,娇躯伴随着悠长的呼吸微微起伏,甚至连那对樱花耳坠也忘记摘下。
月色照进耳坠璀璨的水晶,又被反射到她的脸,美得让人心醉。
蓝桥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帮花语夕摘下耳坠,不料才刚一碰到,她就悠悠醒转。
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待看清是蓝桥后,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公子,你醒了。”
“天还没亮呢,你跑我房里来干什么?”蓝桥不知花语夕因何这般欢喜,不解地看着她道,“我做了场大梦,感觉像过了很久很久,但看现在的天色,似乎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花语夕意识到自己趴在蓝桥床是失礼的举动,揉了揉早跪麻了的腿,膝行着退后两步,伏身道:“奴婢欢迎公子回来。”
“你说什么胡话呢?”蓝桥莫名其妙地道:“从哪回来?”
“从鬼门关回来。”花语夕嫣然一笑,朦胧的眼中仿佛刚下了场大雨,随时可能溢出水来,“公子睡了不是一个时辰,而是整整一天。”
“什么?”蓝桥难以置信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语夕这才把蓝桥中毒,自己如何缓解他的症状,项逸轩如何帮忙买药等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直到项公子把药买回来煎好,奴家喂公子服下,公子才逐渐脱离危险。这毒其实并不难解,关键还是太突然了,中毒者往往还来不及反应,就已昏迷过去。”
“所以现在是二十二日的晚。”蓝桥终於恍然,感激地看了花语夕一眼道:“多亏有你。”
“说什么傻话呢?本来去神女楼就是为了奴家的事,公子中招也是为奴家挡的。”花语夕凝望着他道,“公子对奴家的好,奴家都记得的。”
说到最后,她有些羞怯地垂下头去。
蓝桥默然半晌,轻叹一声道:“可惜一整天就这么浪费了,找小姝的事还是没有头绪。”
他一抬眼,看到那只被花语夕拆破的香囊,惋惜地道:“唯一的纪念物也被你拆了。”
“这有什么的?”花语夕满不在乎地道,“公子这么在意李家小姐,这么用心地想找到她,等见到了她,她肯定会爱公子的。到时候莫说一只香囊,就是十只百只,也不在话下。”
蓝桥苦笑道:“别开玩笑了。”
花语夕正色道:“相信我,她会的。”
蓝桥讶然道:“你比我还了解她?”
“我只是比你更了解女人罢了。”花语夕有些不自然地道,“还记得咱们在济南打过的赌吗?你说风家小姐不会吃醋,但她还是找理由来了。”
“是呀,明明去年才发生的事,怎么感觉恍如隔世一样。”蓝桥感慨万千地道,“当时还给你做了蓴菜汤,想给你下药自己还纠结半天,是真把你当个好姑娘来看。”
“怎么?现在知道奴家是坏姑娘,后悔了?”花语夕似笑非笑地道,“后悔也晚了,好姑娘也罢坏姑娘也罢,都是公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