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花语夕白他一眼道,“所以公子认为绑架徐妙锦可以救李家小姐,又不想让徐妙锦无辜受累,以致良心不安,这才左右为难地来找奴家?”
“正是如此。”蓝桥一翻身坐了起来,和花语夕对视着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想听真话吗?”
“当然。”
“其实我最中肯的建议就是,尽早离开京城,什么李家小姐徐家小姐,都别再管了。徐辉祖在京城势力有多强大,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想在他眼皮底下绑人交易,简直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咱们暴露,在京城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你弟弟也会因此受累,好好想想值不值吧。”
“你若怕死,自己从密道出城便是,把蓝枫也带走,我一个人干。”蓝桥坚决地道,“大丈夫有所必为,小姝是因为我才卷入这件事里,我说什么也要救她。”
“可你这么做简直是莽汉行径。”花语夕气结道,“在济南你狠不下心对我下药,在岳阳你又狠不下心对安一心动手,难道这次,你就真敢杀了徐妙锦?徐辉祖何等样人,你但凡有一点犹豫不决,都是等若自杀。”
“危险的事我干得多了,再多这一件也无妨。”蓝桥哂道,“你自己为救八娘他们,都不惜卖身给我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怎相同呢?”花语夕垂下头,幽幽地道,“他们是我从楚水城带来的忠实伙伴,我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让他们平安回去,这叫责任。李家小姐可不一样,公子和李家小姐是什么关系?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又何必为她冒这没有一点成功机会的大险?”
“事在人为, 你怎知道一点机会都没有?”蓝桥瞪着眼道:“难道你可以未卜先知,知道我救不了她?”
“奴家不想和公子吵架哩。”花语夕有些委屈,目光楚楚地道,“奴家只想让公子考虑清楚风险,别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二公子,小郡主,还有风家小姐,他们都还在乎着你呢。我想就算是李家小姐本人,也不希望你为她做这样的事。”
“那你呢?你也在乎我吗?”
“当然,奴家现在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想做什么,奴家就跟着做什么。只是徐妙锦若真因公子有什么损伤,公子就算能侥幸逃离京城,此后也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愧疚,再无法挺起胸膛做人。”花语夕认真地道,“奴家不想看到公子那样。”
蓝桥眯起眼道:“你刚才说什么?”
“奴家不想看到公子那样,伤害别人的同时,更伤害了自己。”
“上一句。”
“徐妙锦若因公子……”
“再上一句。”
花语夕有些不好意思,仍低声重复道:“奴家是公子的人,公子想做什么,奴家就跟着做什么。”
蓝桥霍地站起身来,目光闪动地道:“此话当真?”
花语夕也缓缓起身,敛衽一礼道:“奴家全凭公子吩咐。”
蓝桥沉声道:“跟我到房间来。”
花语夕脸上一阵发烫,嘴唇欲言又止地张了张,终怯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