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胡志把情报送到朱棣军前时,风夜菱在青州得知北平危急,蓝桥又携花语夕去了北平,便一心想也赶往北平相助。
然而盛庸有意阻朱棣北反,大军在青州通往北平的路上设下重重阻碍,硬是将朱棣死死困在山东。
两军在山东境内纠缠一个多月,终於朱棣觅到一个难得的机会,利用琅琊铁骑和朵颜三卫的协同作战,从盛庸设在沧州附近的封锁线上撕开一个小小的缺口。
根据风夜菱自返回山城后的卓越表现,为方便指挥,彼时的琅琊铁骑内分为三部,风月明、云河和风夜菱各领一部,每部三千人。当封锁线的缺口打开,风夜菱部的位置离缺口最近,便率先冲了过去。
盛庸派人紧急增援,很快补上缺口,於是朱棣一方再难突破至封锁线后,只有风夜菱一部的三千骑兵得以离开山东,赶赴北平。
阿鲁台眼见天黑,敌方又有生力军驰援,再不敢恋战,率军退回设在北平城下的鞑靼营寨。
蓝桥与风夜菱异地重逢,心中都是无限喜悦。当凌羽飞携小灰探回北平城未曾失守的消息,他们便先转移到更加隐蔽安全的秋风岭大营,再从容计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守城的将士们一开始是不习惯与鞑靼骑兵作战,被他们牵扯调动得疲於奔命,后来逐渐熟悉了敌人的打法,便也更熟於应对。”凌羽飞有些兴奋地道,“咱们还引走了阿鲁台的两万人,破坏了他们的兵员轮换,攻城自然就更吃力。”
“就是拖。”风夜菱先让随她而来的三千琅琊军战士在秋风岭的山坡上扎营,然后才走进怀柔营中和蓝桥张辅等人围着篝火团坐一周,一同商议对策:“大王在山东打得很有章法,相信再有五天,最多十天,他就能突破盛庸的封锁,率主力大军返回北平。”
“如今敌明我暗,我们也不能太过消极,必须不断像今天这样袭击鬼力赤的身后,打断他攻城的部署,让他因为我们的存在而心存顾虑,无法全力攻城。”张辅补充道,“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缓解北平的城防压力,直至大王归来。”
蓝桥知道,张辅仍在为将鞑靼大军从南口放过居庸关防线而自责,所以此刻异常积极,试图竭力弥补过失。他想了想道:“如今我们步骑兼备,在战术的选择上自然也可以更加灵活。我的建议是以骚扰破坏为主,像今天这样的行险开战,还是要尽量避免。”
张辅手下一员名叫吕秀的副将插口道:“我们今天不是打得挺顺利的?效果也很明显,鬼力赤直到天黑也未能动摇北平城。”
蓝桥摇头道:“今天是侥幸,要不是因为菱儿率琅琊军及时支援,还有花……”他本想说“还有花儿让阿鲁台疑神疑鬼”,但眼见风夜菱就坐在身边,硬是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脸一红道:“总之,阿鲁台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若我们再像今天这样正面进攻,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张辅本期待用一场漂亮的胜仗将功补过,显然并不完全认可蓝桥的说法,但一时又找不到说辞反驳,只凝视着面前的篝火出神,沉默不语。
凌羽飞见双方陷入尴尬,轻咳一声打破寂静道:“怀远,你刚才说以骚扰破坏为主,具体指什么?”
蓝桥道:“烧敌粮草,破坏营房,给他们的战马下药,损毁他们的攻城器械,只要是能令他们烦扰的事,都值得我们去做。”
张辅反驳道:“像他们这种草原大军,除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以外,从来都是就地劫掠,你今天烧了他们的粮,明天他们就从附近百姓的手里抢回来。
他们攻城靠的是云梯和冲车,本来也不太用得上战马,至於破坏营房,对他们而言更是隔靴搔痒,只能让他们士气稍降,没什么实际作用。”蓝桥不去和他争论,转头问凌羽飞道:“刚才你再探鞑子营,可见到重型的攻城器械?像投石机或攻城塔一类的,这些器械一旦组装完成,将对北平城防构成巨大的威胁。”
“我发现他们在堆集木料,有大量士兵被派去林子里砍树,然后用马把木料拖进大营。”凌羽飞点头道,“想是今天没攻下城,他们打算连夜组装重型器械,几日后等器械组装完毕再攻。”
“这就是了。”蓝桥一拍大腿道,“一旦让鬼力赤把这些重型器械组装完毕,我们到时再想骚扰他,只怕也阻止不了他强攻北平城了。”
张辅听他这么一说,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