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语夕被蓝桥说中心事,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观察如此细致,不禁轻若蚊呢地“嗯”了一声,咬着唇垂下头去。
店掌柜看二人这般神态,心中岂能没数?他取下那件披肩,吆喝着道:“这是上品的雪狼裘,既软和又保暖,夫人要不要进来试试?”
花语夕冲疑了片刻,轻声道:“这么好的料子,我以前在京城都没见过,一定价值不菲,我们还是下次……”
“刚才发现你身子在抖,定是今天穿少了冻得,你穿上这个就不冷了。”蓝桥洒然道,“路过即是缘,贵点总好过错过了将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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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率先进店。
花语夕咀嚼着蓝桥说的“总好过错过了将来后悔”,面上一阵发热,没好意思说自己方才发颤是因突然被蓝桥揽住肩头所致,低着头跟进店中。
她摸着那雪狼裘的披肩,果觉触手柔软温暖异常,毛色也甚是均匀,不禁爱不释手,摸了又摸。
“五十贯,一口价。”掌柜呵呵笑道,“公子要不要考虑下,就当买给夫人的新年礼物。”
他这样一说,倒还真把蓝桥难住。五十贯不是小数,足够普通人家用上一年,多数人都不会带这么多钱出门。
掌柜显然阅人无数,见蓝桥犹豫不动,又笑笑道:“看这位娘子标致可人,四十贯如何?就当我给尊夫人凑个份子,大家交个朋友。”
蓝桥不必看也知道,自己身上最多只有十贯,但既是买来送花语夕,总不能用她的钱,轻叹一声道:“可否先付定金呢,我出门时走得急,只带了十贯,可否先让她穿上御寒,等下我再补上剩余的帐款。”
掌柜一听他四十贯也没有,顿时沉下了脸,不耐烦地摆手道:“本店概不赊欠,公子要去取钱,取回来再买便是。”他说罢便垂下眼,开始玩弄桌上的摆件,摆明了再没有兴趣和蓝桥废话。
蓝桥一阵尴尬,虽觉得掌柜的话似也有理,但就这么退出去,总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他不敢看花语夕,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身后有人打个哈哈,朗声笑道:“呦,太巧了吧,怀远也在这呢?这件雪狼裘是准备买给夫人,还是买给……嘿嘿……”
正是朱高煦。
他一开始只看到蓝桥,待走进店门,见花语夕也在,立时收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荤话。
朱高煦何等样人,一进门就感受到店内不同寻常的怪异气氛,略一思忖已是心中了然。他从掌柜手里拿过那件雪狼裘的披肩,塞到蓝桥手里,同时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小金锭,“啪”地一声排在柜上道:“算本殿下的,够不够?”
然后他便看向蓝桥,用目光示意他快给花语夕披上。
“够了,够了。”北平城谁不识得朱高煦,那掌柜立时点头哈腰,连连称是,“其实只要二殿下开口,小的白送给这位公子又如何?”
蓝桥道了声谢,把雪狼裘盖在花语夕的香肩上。花语夕娇羞不禁地一敛衽,红着脸道:“多谢公子。”
朱高煦瞪了那掌柜一眼,没好气地道:“真是狗眼看人低,你认得本殿下,却认不得他们。你难道不知, 他们就是包围北平一战的大英雄,蓝大公子和花大家吗?要是没有他们浴血奋战打败了蒙古人,北平早被鞑子屠城了,你这狼皮卖给谁去?”
“什么?”掌柜先是一脸震惊,马上赔笑着道,“你们真是蓝大公子和花大家?小人太失敬了,要早知道是两位大英雄光临小店,莫说一件雪狼裘,就是再多几件,小人也愿意奉送给花大家。”
他说着要把金子退还朱高煦,后者却再不看他一眼,拉着蓝桥出了店门。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假惺惺的,好像生怕我真收回去似的。”朱高煦一手勾着蓝桥的肩,在他耳旁笑道。
花语夕小跟班似的默默在他们身后跟着,脸上泛着任谁都能看出的喜色,时而伸手把玩,时而又以脸颊去蹭肩上的雪狼裘。
“幸好二殿下来得及时,否则我今天可要出丑了,等我回府,会让人把钱送还给二殿下。”蓝桥说罢不给朱高煦拒绝的机会,又反问道:“二殿下到这边来,也是买裘皮的?”
“过来买点东西。”朱高煦话说得含混,忽然一拍脑袋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逛了,先行一步。”
他抬脚便走,走出两步又转回头来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事。今晚上老丘在望北楼设宴,我、文弼和士弘都会去,怀远也来凑个热闹吧,他这老小子不知从哪弄来几个绝色舞姬,到时咱们弄点小酒,一起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