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连夜出了清河县城,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连自家宅院那里都没去看一眼。
虽说没亲眼所见,但途中也听到有百姓在议论,
果真如胡玉良所说那般,自家宅院几乎化作了一片废物。
花了那么多银两,又欠下王老汉那么大人情修缮改造,到头来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不免让人又心疼又气愤。
想当初石桥村的宅院是被山贼烧的,如今搬到了县城,结局还是一样。
可再怎么愤怒都无济於事。
如今不仅不能立刻让他们付出代价,反倒要躲着走。
出了清河县后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粗布鞋的鞋底都快要磨烂了,
还是没有进入平沙县境内。
途中几乎都是崎岖山路,别说顺风马车牛车,就连徒步的行人都没遇到几个。
夜间途径一家山野小酒肆,本来打算修整一晚,
谁曾想竟是个黑店。
一壶酒就要收一两银子,
周易不服,当场和那店伙计理论,结果一下子跳出来七八个大汉。
周易二话不说当场掀桌暴起砸翻了两人,
本想将他们都打服的,不过那些人眼看情势不妙,纷纷撤退从屋后抄起大刀阔斧来迎战。
不得已,周易只好认了怂,
背起行装落荒而逃,顺便将那坛酒和二斤牛肉也顺走了。
经历了诸多艰难险阻,终於赶在次日天黑前来到平沙县境内一座小镇。
镇子名叫沙湾镇,是前往疯鸦林的必经之地。
镇子不是很大,却也算过得去,至少住个店吃个酒还是没问题的。
沙湾镇距离疯鸦林不过三五里路,对於周易而言很是方便。
距离那朝廷要犯途经疯鸦林的时辰尚早,
周易决定先在镇子上歇缓几日再说。
镇上仅有一家酒楼,价格很公道,
一间上房一天只收一钱银,
另管三顿丰盛的饭食,酒水不断。
周易一口气订了三天,店掌柜一高兴要赠送俏姑娘暖床服务,
不过被周易拒绝了,
最后换成了店小二跟前跟后跑腿。
这三天以来,店小二一有空就上官道帮周易盯人打听,
可谓尽职尽责,相当靠谱。
……
同一时间,
平沙县境内一处官道上。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步子晃晃悠悠艰难前行。
他们神色低迷,显得无精打采。
一共是六个人,五名年轻官差和一名白发老囚犯,
外加一匹瘦骨嶙峋的高头黑马。
“官差爷爷们,你们行行好给我也喝一口,
我这嗓子都快冒烟了!
就一口,这次绝对不多喝,只要一口……”
说话的是那位年过半百的白发老者,
他嘴唇干裂,眼神中满是祈求之色。
一块笨重的方枷锁住了他的脖颈,也铐住了他的双手,
他双脚的脚脖子上拴着同样笨重的脚镣,走起路来唰啦唰啦直响。
可能是走了太久的缘故,他脚上的麻鞋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
脚底也被磨破,结了黑乎乎一层血痂。
看来很是羸弱可怜。
然而官差们对白发老囚犯的话置之不理,就像压根没听到似的。
可即便如此,老囚犯依旧不住嘴,一个劲的祈求:
“官差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