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赌坊是永安县最大也是唯一的赌坊,背景深厚,无人敢惹。
和它的名字一样,这里一年四季不论何时到来,都十分热闹。
陆寻换了一身常服,略作装扮便大摇大摆的步入了这个能让人一夜间倾家荡产的地方。
刚走到门口,筛子摇动的声音、押大押小、买定离手的吆喝声,输了钱财的惨呼或是侥幸赢了的开怀大笑声混杂在一起,宛如千军万马般迎面而来,令陆寻好似一刹那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一条路,陆寻来到一张最大的圆桌前。
那桌子位於这间屋子的正中,此刻更是聚满了人,充斥着押大押小和催促庄家的声音。
要说赌坊内花样百出,有着各式各样的赌法,不过陆寻却大都不认识,唯一大概清楚规则的,便只有眼前圆桌上的骰蛊了。
此物的规则最是简单不过,参与者也最多。
赌场内人头攒动,商家富户、镖师护院或是平头百姓三教九流的身影在这里都能看到,因此陆寻在里面并不显得多么突出。
这赌场里赌徒虽然不少,但看客则更多,所以陆寻只看不赌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听了大半天,又时不时的出言打听几句,陆寻很快便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虽大都是些只言片语,但对陆寻来说却足够了。
曾天彪做下的事情比之杨武所言可谓是只多不少,此人也确实该死。
至於罪证什么的,别说陆寻自认没那个能力去找,就是有他也懒得费那个功夫,只要确定曾天彪死不足惜就行。
其时单是今日之事便够陆寻杀他的了,陆寻之所以还要打听,是为了找一个够分量的人来当首次除恶的任务目标,毕竟根据日常任务的经验来看,首次奖励会有极大的提升,若是杀个地痞无赖实在浪费机会。
忙完了正事,他的眼光不由得看向眼前那张大的夸张的桌子。
他在这赌桌附近已待了许久,纵然没有太关注,可一会功夫也已彻底弄清楚了输赢的规则,这半天里他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时不时摇动的筛子。
前世陆寻曾因好奇在网上看了篇听声音分辨筛子点数的帖子,讲的是筛子的六个面,因为点数不同,所以在摇动以及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是有区别的,只是那需要无比惊人的耳力才能听出这细微的差别。
那帖子中有讲,单是对耳力的训练便要数年之久,陆寻自然不可能花大量的时间去练习和验证,看过自然也就算了。
然而此时的他却有一身高明至极的内功修为,而这真气之凝练更是足以媲美先天真气。
他奔着无聊玩玩的想法尝试着功运双耳,仔细去听那筛骨中筛子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起初很难,可随着一次又一次不断的重复去听,且只关注筛子落定之前的最后几次声响,再对比着每次开出的点数,半天之后他渐渐竟是真的听出了些许差别。
回想着记忆中那片帖子,果然发现一点最为容易判断,因为只是一个凹点,所以声音有很明显的钝感,而点数越多,则这种钝感越是杂乱。
这自然不足以令他准确的分辨出三个筛子都是几点,可大部分情况下对大小的判断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十次之中竟有七八次判断正确。
於是乎,陆寻出手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料定摇骰子的庄家定然有出老千的手段,於是开始时每次都只压个一两百钱左右,到了后面便每次出手都是一两,稳定了下来。
赢了也不会翻倍投入,不论输赢始终都只是压一两银子。
而在赢了之后,他总会默默将银子收起,并不像旁人那般堆在眼前炫耀。
尽管陆寻已足够低调,可他这般每次赢个一两,很快便也赢了近百两银钱。
虽说大武国贫富差距较大,但这永安县里,拥有万贯家财的富户怕是也找不出几家,而对寻常百姓而言,辛苦一个月挣个一两百钱便已是不错。
要知道,县令的俸禄一年也不过十几两,因此百两银子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因此陆寻虽然藏得严密,可到了此时,他还是引起了庄家的注意。
不单单是庄家,看到陆寻似乎手气很好,许多人都开始跟着他下注,这也令庄家不得不祭出了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