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除夕夜的永安城灯火通明,百姓们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夜饭,连夜风中都飘着阵阵饭菜的香气。
这样一个日子,似乎连冬日里的北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消去了几分寒意,轻叩着万千门户。
大武人喜欢热闹,故而在逢年过节之时,但凡有些家底的乡绅富户多会挑选一个位置名气俱佳的豪奢酒楼,摆上那么几桌,与亲朋家人齐聚一堂,吃一个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此刻,在永安县平日最繁华的街道上,足有七层高的万福楼高高耸立在这条街的最中心处,无疑是这个除夕夜的主角。
而最顶层的七楼,无可争议的成为整个万福楼最好的位置,往年除夕之时,向来都是各家争抢攀比的热门位置,为了在这里摆上一桌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然今日的七楼却是整个被人包了下来,只在大厅里摆了一桌,却只坐了几个人,周围站立伺候着却不少。
厅内,永安县令赵之诚、县尉王昌和等一众官员皆是在一旁陪坐,不断恭维着上手那一个神情倨傲的男子。
那人一袭黑衣,腰间挎着长刀,另一侧腰间则坠着一枚六扇门捕快特有的令牌,双目湛然有神,一看便知乃是内力有成的个中好手。
这人正是六扇门派来永安县的捕快胡广。
六扇门等级森严,普通捕快分四等,分别按照捕快服饰的颜色来划分,由高到低分为:红衣捕快、紫衣捕快、青衣捕快和玄衣捕快。
而刘安这种一县捕头,则属於外围成员,连六扇门的专门捕快服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令牌。
看此人衣服的颜色,显然只是六扇门内最低一级的玄衣捕快。
可纵然如此,在场众人也无人敢於小觑。
要知道,六扇门的捕快,即便是最低的玄衣,那也是相当於七品,与永安县令平级。
而且玄衣捕快最低都是先天境,其实力在这永安县自然能横着走。
故而,他面对这一桌县衙里的一众人等,毫不在意,只是看向这宴席最上首处的老者时,满是敬意。
那是一个衣着打扮与众人格格不入的老者,他一身衣衫朴素至极,满头银丝,只静静坐在那里,便似有一股浩然正气在静静流淌。
只是此刻,这老者却是满面悲戚之色。
“各位,今日乃是除夕,老朽本不该打扰几位才是,但救孙女心切,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厚颜让赵县令说项,来宴请几位。”
赵之诚连连摆手,示意此乃小事,并不值当什么。
原来这老者乃是赋闲在家的前任吏部尚书宁希民,其老家就在剑州城中,今日来永安县探亲,不想其孙女却在永安县失踪了,找寻无果之下,这才找到赵之诚门上。
别看他如今虽赋闲在家,但却无人敢於对这位老人不敬。
且不说宁希民朝中门生故吏极多,单只他的宦海生涯,已被三次罢官,又三次起复。
如此一来,谁知道他哪一天又会忽然入朝为官?
更何况,宁希民为人正直,无论在朝堂还是江湖上,威望极胜,莫说此时坐在这里的只是一位玄衣捕快,便是六扇门捕神来了,也要对宁希民恭敬有加。
“老大人如此客气,实在是折煞我了,您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胡广连忙起身道。
宁希民点点头,道:“如此便多谢胡捕快了,只是不知六扇门可还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