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宛如自然全部推说不知,说这件事都由家里长辈负责,自己插不上手。
暗地里,她问了徐若楠要不要去。
徐若楠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可是舞会呢,我这辈子都没有参加过,听说要穿小洋装,跳西洋的舞是不是?你要我去跑两圈还行,让我跳舞,那就得丢你的脸啦。」
俞宛如道:「有什么关系?你若去了,我跟你一起,咱们都不跳舞,只看热闹,吃东西。」
徐若楠还是笑着摇头,「不了,谢谢你宛如,我觉得去了怪不自在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俞宛如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俞宛如一团和气,两人间的交往也很融洽,但这是她性子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允许别人闯入自己的阶级。就如天鹅群中,不能容忍一只跛脚的小鸭子一样。
她晓得自己家情况不好,所以再怎么辛苦,也要努力读书,想要通过自身改变这一切,而不是嫁个好人家,或者别的什么捷径。
听她这么说,俞宛如也不再勉强。她知道那种感觉,猛然置身於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中,心里无法自主地无助迷茫,甚至恐慌。
她刚嫁入萧家时就是这样,两个家庭,两种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大到与人相交处世、言辞谈吐,小到一杯茶、一杯咖啡的差距,都曾让她彷徨无助。
好在,她遇上了好的人家,好的伴侣,他们的宽容与鼓励,才让她这么快就能融入其中。
有这么多可爱的家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萧安澜从省城回来,又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忙。不过头两天,他还是挤出时间来,带他媳妇出去吃饭看电影。
有一次,两人在餐厅里看见,兰瑞跟学校另一名女先生在一块吃饭。
因她们看起来正谈事情,俞宛如便没有过去打扰。出门后对萧安澜道:「娘也给兰先生寄了请帖,不知她会不会来舞会。」
萧安澜不知想起什么,神神秘秘道:「媳妇儿,我这次去省城,跟舅舅的副官打听过了,你知道舅舅跟兰先生是怎么结识的么?」
俞宛如摇摇头。
萧安澜似乎憋着笑,「我听说兰先生的父亲也是一名军官,之前她跟随她父亲到舅舅部队拜访,机缘巧合,跟舅舅交手切磋了一次。结果舅舅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俞宛如惊讶的瞪大了眼。两人交手,拳脚往来,萧安澜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立刻知道了是哪里,若真是这样,也难怪兰先生每次提起舅舅时语气不佳。
「还没完,」萧安澜又说道,「如果舅舅当场道了歉,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结果他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却带着人跑上门提亲去了。」
俞宛如惊呼出声,她跟霍峻廷只有几面之缘,对他的印象,就是一名冷硬寡言、雷厉风行的军人,却一点看不出,他竟会干这种事。
「然后呢?」她追问。
萧安澜憋不住了,「然后他就被兰先生亲手打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舅舅也就大他十岁,却从小绷着一张脸,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起人来更是不手软,萧安澜一提到他,就觉得手疼腿疼肚子疼。现在好不容易给他挖到舅舅的丑事,这事儿,他能活到老笑到老,笑一百年!